第90章:奉命出行

白胡巷子口一如既往的冷清,路上的行人见从皇宫中出来的马车来了这条巷子里,便下意识的朝巷子口尽头的君府望去。

不知是谁去提醒了一声,待马车停在君府门前时,另外一不该出现的人也出现在此处。

提前得知消息的陈三思单手叉腰,一只手捏着折扇不停的扇风,气势汹汹的守在君家大门口。

君管家面色为难,有心想提醒几句,却见自家将军事不关己的倚在门边。

他犹豫半响,终是没有多嘴,只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那辆马车,极有耐心的等它行到近处。

‘吁’的一声,戴着草帽的车夫紧握缰绳,不多时,骏马平稳的止住脚步。

侍春从马车里跳下,再转身扶着戚长容的一只手,让她优雅的下了车。

见等候多时的人出现,陈三思脸上蓦地露出一丝笑容,抬脚便迎了上去:“好一个长容太子,好大的排场,之前本皇子想见见不了,今日可终于逮到你了!”

他嘴角上翘,止不住的得意起来。

一次两次见不到长容太子也就罢了,还可以说是偶然。

可三次四次甚至更多次过后,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分明是长容太子有心避开他。

多次扑空,好不容易将人逮了个正着,他如何能心平气和的与之交谈?

听到他的声音,戚长容面色如常的转身,抬眼瞧了瞧他,温温的朝他笑道:“陈三皇子。”

熟悉的脸印入眼帘,陈三思脸色一僵:“你就是长容太子?!”

说完后,陈三思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抬手指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戚长容仍旧笑的温和:“承蒙三皇子厚爱,特意在此截孤。”

话音未落,她人已往君门方向走去,

眼看她即将离开,陈三思震惊之余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几步拦住她的去路:“你等等,本皇子有话没说完。”

前路有阻,戚长容不得不停下脚步,略微无奈的瞧着陈三思:“三皇子有话直说,同为男子,何故扭扭捏捏?”

忒不像样!

见他恶人先告状,陈三思慢慢理清思路,再多问了一遍:“你真的是长容太子?”

“自然是真,东宫标志在此,难道还有假?”

陈三思神情难以言喻,控诉的道:“可你还是君居安!”

戚长容扬眉,从容自若的反问:“两者之前,有冲突吗?”

“是没有什么冲突……”陈三思下意识摇头,答完后突然反应过来,他应该兴师问罪才对,怎么能顺着她的话说?

他摆出一张臭脸,气势凌人的道:“本皇子找你多日,你不止避而不见,还骗了本皇子,这笔账该怎么算?”

戚长容奇怪的问道:“孤怎么骗三皇子了?”

“你没有告诉我你就是长容太子,害我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只为见你一面。”

“三皇子有主动问过孤的身份吗?”

陈三思气势凌人的神情一顿:“没有。”

戚长容点头,老神在在的道:“既然如此,怎么能谈得上欺骗?”

连问都没有问过,她也没有特意强调什么。

至多,也只能说她没有主动将身份告知于他罢了。

可她也不能遇上一个人就说一次自己的身份,别人信不信还是其次,把她当成神经病就不好了。

“……”陈三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憋了半天,忽而憋出一句:“你这是强词夺理!”

戚长容摇了摇头,笑道:“道理如此,何来强夺一说。”

她无意浪费时间与他周旋,稍作解释,便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侍夏明白,不动声色的插入戚长容与陈三思中间,避免此人胡搅蛮缠。

这样一来,戚长容趁着陈三思失神之际,脚步略微快上两分,大摇大摆的绕过陈三思。

陈三思还想跟上,侍夏却半步不让,抿唇笑道:“三皇子,妾身乃是陛下亲赐的太子昭训,今日太子有要事与君将军商议,还请三皇子不要打扰。”

“小小妾谁敢挡在本皇面前,给我滚开!”陈三思异常恼怒,刚想伸手把人推到一边去,却被陈一轩手疾眼快的拦住了。

只见陈一轩苦着脸,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殿下!此乃大晋国都,她又是太子的女人,碰了她,后果难料,还请殿下三思后行。”

陈三思满腹怨气,还想再无理取闹。

谁知身边的人早就摸透他的脾性,在他开口之前,一个手刀干净利落的劈晕了他。

已经走到军府大门口的戚长容听到身后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陈一轩动作粗鲁的将陈三思扛在肩头。

“我家三皇子生来率性而为,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长容太子见谅,勿要与他计较。”

戚长容温温的笑着:“阁下哪里的话,三皇子本性不坏,何谈冒犯一说。”

听到他如此一说,陈一轩松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他现在可不奢求自家三皇子能与长容太子搞好关系,只要不将人得罪的太狠,他就阿弥陀佛了。

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又怕晕过去的陈三思真出什么好歹,陈一轩简单的道别后,连忙将人扛走离开。

直到他走后,一直倚在门边的君琛疑惑的道:“你今日承认身份倒是承认的干脆。”

戚长容耸了耸肩肩,故作无奈的道:“谁让我道行不够,被人抓了个正着,还有抵赖的余地吗?”

身后车轱辘的声音缓缓响起,在君管家的带领下,车夫驾着马车到了暂时休息的地方。

在君琛万分鄙夷的眼神下,戚长容如实道:“再过几日陈三皇子就要启程回陈国了,他是否知晓孤的身份已然不重要。”

若无必要,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所以也就没有故意隐瞒身份的必要。

见她终于说了实话,君琛站直身子,懒洋洋的伸手将人请了进去,认真道:“太子殿下此次高调前来,所谓何事?”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有事了。

君琛了然,跟在旁边默不作声。

戚长容一边走,一边缓缓道来:“事关东南之地,想必君将军早已得到消息,知晓东南之地的暴乱事件。”

确实,东南之地的暴乱来的又快又突然,朝中少有人不知晓。

他在临城驻守多年,再加上临城靠近东南之地,消息来源更是快捷,或许在密报未曾传入金銮殿时,他就已经得知了消息。

君琛是聪明人,听她这样一说,立刻明白了些什么:“陛下是想派殿下您去平复东南之地的叛乱?”

所谓平复叛乱,无谓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武力镇压,是是收买人心。

以戚长容的为人,他实在想不出她会选择以何种方法平复叛乱。

戚长容点头,然后又摇头:“父皇确实有意让孤前去东南之地。不过除了孤以外,将军也要随行,再过不久就有内侍前来军府宣旨了。”

君琛眨了眨眼,蓦地停下脚步:“是殿下促成的?”

“不,是朝臣促成的。”

得到她的回答,君琛重新恢复了淡定,慢悠悠的朝前方走去:“殿下就不怕我一去不复返?”

上京情势复杂,人心多变。

有蒋伯文那种级别的老狐狸驻守,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跌入人家精心设置的陷阱之中,哪里比得上临城来的自由?

在临城,他就是说一不二的土霸王,没有任何人敢反抗他。

若说起来,他真怀念在临城的自由日子。

戚长容毫不担心,挑眉道:“十年前的真相还未查清,将军恐不舍离开的。”

“……”君琛抿唇,直视前方不言不语。

被人拿捏的感觉真的不好。

头一次将弱点执念交付于别人手上,他难得有些头疼。

她太了解他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得知太子驾临君府的消息,周世仁心知肚明,明白那两人又有正事相商,便在雅阁准备了美酒佳肴。

他刚想退下给两人留下交谈的空间,就听戚长容声音淡淡的说道:“周卿留下。”

周世仁瞧了眼神色平静的君琛,没有得到任何指令。

他起身的动作一顿,随后自然的在蒲团上盘腿而坐。

戚长容手执酒杯,放在鼻下轻嗅一口:“周卿东南之地的暴乱事件有什么看法?”

自从上一次被挚信之人欺骗以后,周世仁很少对某些事情发表自己的看法,特别是在戚长容面前,能不开口并不开口。

然而此时太子亲自问话,他若继续保持沉默,未免也太不知趣。

他想了想,好不容易理清思绪,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后,又听得戚长容语带嫌弃说了一句:“周卿不妨有话直说,你瞧人的眼神虽然不成,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确实是君门的智囊之一。”

“……”

周世仁猝,他确定,太子是故意往他心上插刀子。

错信段江的事情是过不去了。

平复心情后,周世仁斟酌着开了口:“东南之地人口混杂,有暴乱发生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这次的暴乱事件好似发生的太快,在此之前朝廷未曾得到任何消息,是否有些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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