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三人就这样站在斑驳的长城上,不停地叨叨。讲了很多传说,如某位美女曾跨过长城,嫁到塞外蛮荒之地。如某位大帝,曾在长城外战斗,横扫千军。山老师看着一脸神往的秦宇和黑大个,不屑的道:“井底之蛙,这里的长城只是一个投影,真正的长城,根本不在这里。”
“真的吗?在哪里?”秦宇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真正的长城修在这个世界的边缘。”
秦宇和黑大个让山老师讲一讲世界长城,山老师只好说,他的许多记忆模糊和残缺了,如此巴拉,巴拉。
三人怅然久立,怀古幽思,吃喝完秋风,立在城墙上,就是不下来,秋阳都照累了,已经下山,三人才跳下城墙,赖洋洋地扎营准备做饭。
黑大个说:“真想去真正的长城看一看,我去打猎!”说完,一路闪电带火花,人没在黑沉沉死寂般的森林中。
“我也去打猎!”山老师也是火花带闪电般没了人影。
看得秦宇不会了,哪一次吃饭,这两吃货不是围着他转,就为多一口吃的,今天这是为嘛,为嘛?都跑了。
秦宇愣了一会儿,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做饭是正经事。
秦宇一伸手,掏出一口大铁锅,又一伸手,掏出另一口大铁锅,每一口大铁锅都可以炖下一头肥猪。
一锅煮饭,一锅炖菜,勉强够三人吃饱。
石令中的粮食堆积成山,肥鼠妖这个运输大队长没有白死。
虽然长城内外秋风萧瑟,但秦宇桃源中的青菜还是管够。
青菜,三人没一个愿意吃。内桃源中捉来的珍禽异兽不是被秦宇吃了,就是死了。这些珍禽异兽在他的桃源中没汉存活,更无法繁衍后代。
也许他秦宇的内桃源太小,也许他秦宇的内桃源规则不全-----
反正想吃肉,只能外取。
秦宇想,要不我也去打猎!
秦宇亲自去打猎,看了看正旺的柴火,有些犹豫。
他有些顾忌,四周除了夜,就是林木,正是秋高气爽,天干物燥之时,万一引来火灾,真得不好。
秦宇想了想掏出夜壶,伸手在装了一江水的夜壶中,捞出一条猪一样的大鳗鱼,板刀快闪,片刻就收拾好,放入香料,开炖。
他感觉这夜壶看似不如石令和桃源,其实要比石令和桃源都好上不知多少倍,人家可能装活的海鲜啊。
海鲜吃腻了,可以倒掉夜壶中的一江水,装进一条山脉,就有山珍可以吃了。
要不,试一试!
秦宇很贪,不舍得海鲜,水怎么可能倒,万一山水都可得呢。那时节,鱼和熊掌就可兼得。要不,试一试!
秦宇马上要把长城外的燕山收入夜壶之中!
拒绝,拒绝,夜壶明确拒绝了。
秦宇吓了一跳,不会这个空间法宝,已经进化出了灵识。
再试,再试,他的魂海和神台,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秦宇惊疑不定,拿着这个口小肚大的粉红色椭圆夜壶,仔细端详起来。
他竟然看到了夜壶的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秦宇面红耳赤地把夜壶收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想去拿,又缩手,如此好多次,一咬牙,拿出夜壶,刚看一眼,像被什么螯到,只好扔回石令。
秦宇愣愣地发呆,夜壶的原主人竟然是个女的。他魂海汹涌澎湃,波高滔天,神台一而化二,一白一黄,不断激斗。
他的内心乱成一团。
呯!
嗯?!秦宇心神醒了过来,不过还是有些蒙。
他的心里,白花花的,一片,又一片。
呯!呯!
这回,秦宇彻底清醒过来。
魂海风平浪静,神台一片清明。
秦宇顾不得弥漫出来的饭香和鱼香,向着枪声响起的方向飞奔。
山老师和黑大个没有枪。
开枪的只能是敌人。
距营地约一公里处,秦宇就看到一群黝黑的大汉,一个个手里都拿着步枪,带头是个全身粗毛的精壮汉子,他的枪对着天空,枪口冒着青烟。毛壮面色严肃地对黑大个冷声道:“黑牛,你也太不是玩意了。我熊霸,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人。你吃我的,喝我的,求我办事,怎么地,一声不响你就要走人。我们这么多人,帮你找人,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一声,人找到了。再有,我看重你,希望你留下帮我,我甚至愿意以庄主之位相让,怎么就辱没你了,要不是战友,信不信,我先一枪崩了你,再把你剁了。”
黑大个面露不屑道:“我不相信,你没看到我给你留的信号。我是应该感谢你的帮忙,但你挟恩图报,我有诺在先,保秦先生,你是不是我兄弟,要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境地。还有看把你狂的,还要把我崩了,你试一试,你的枪法,还特么是我教的----”
远处的秦宇很谨慎,没向他们那处看,转身藏起细听。
秦宇不敢看,怕引那毛壮大汉的注意,他判断那魁梧粗壮的汉子是个大妖,一个比飞牙鼠还要厉害的大妖,最关键的是,人家手里还有枪。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枪要不了他们的命,但能伤他们啊!
双方对战如果战力差不多,一方受伤,就意味着死亡。
秦宇不敢把目光久停这人的身上,那样会引起他的警觉。他听着黑大个和那个熊庄主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黑大个的意思,你的情我领。我不敢跟你干,是因为有诺在先,信必行,我不能背信弃义。
熊庄主的意思,你把人领我这来,你在我这干,剩下的事,我给你摆平。
黑大个意味深长盯着熊庄主道:“你变了!”
熊霸熊庄主哈哈大笑道:“谁又能不变,这天地如炉,世道如火,我们在炉里煅烧,我不想成为炉渣,只能变啊!再说那小子,留在我这,岂不更好,他想做什么,我派人去办便是。”
山老师头一次睁开眯缝的小眼,转动着黄眼珠,仔细地打量熊庄主。
毛壮绝逼是个外表鲁莽,心中嘹亮的家伙。
秦宇的心不由地多跳了一下,暗道:“不会吧!”这人是那天降下雷电的主派来的,还是战青云他们一伙的?
他们为什么死盯着自己不放,难道桃源老祖曾经掘了他们家的祖坟,他们死追着我不放,没有道理啊!
秦宇想不出其它理由,只能这一切归咎为,那些人都是桃源的宿敌,他作为桃源的人间行者,当然要背负这一切因果。
不然,没得解释。
这边黑大个见熊庄主承认地如此“坦荡”,发问:“你的目的不是留下我,我是想留下我的保护的人?”
“最好都留下,毕竟我们这多年不见,我荣华富贵了,不能让你再受穷吃苦。”
“说的真好听,我本人不想留下,因为你太狂,你也许听过一句老话,天欲其亡,必使其狂。老熊听我一句,该收敛,要收敛,不然---唉!”
“你过去整日说我瞎,我现在要说,你才瞎,你睁开睛看一看,现在是什么时代?这是一切向钱看的时代,有钱就是大爷,能钱能让鬼推磨,有能让神跳舞。我就特么的有的是钱,我为什么不能狂?”
黑大个摇了摇了头道:“道不同,不相与谋,老熊谢谢地帮忙,我真不能留下,我要走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留下秦宇。秦宇不在这,但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惹不该惹,不能惹的人。”
黑大个抬脚就要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你走,经过我同意了吗?经过我手里的枪同意了吗?”
黑大个冷冷地看了熊庄主暴喝道:“熊瞎子,几年不打你,你是不是心里没个逼数了。”
熊庄主满是毛的脸,看不出多少表情,但那双坚定的熊眼,可以看出,他要试一试。试着留下黑大个,当然还有他身边那上囊货,他慢慢的把枪放平。
黑大个也慢慢地掏出祖皮。
“别动!”
两同时暴喝,开始行动。
熊庄主扣动板机,一枪之后,把枪往扑过的黑牛身上一砸,开始抢攻。
他双拳双腿,分别袭向黑大个的眼睛、耳朵、心窝和下阴。全是死手,一点情面都不曾留。
黑大个的身体被打在他举着的祖皮上的子弹带了一个趔趄。听到身前的拳脚之风,他收起祖皮,单脚为轴,一个半转,躲到一边,回身两人战到一处。
论拳脚熊庄主根本就不是黑大个的对手。
现在熊庄主更不是黑大个的对手。
熊庄主一边挡,一边大喊:“你们都特么是死人,开枪,打他狗日的,竟然敢还手。”
熊庄主无能狂暴地大喊大叫。
可惜他身后拿着枪的一群黝黑的汉子,寂无回声。
“停!停!黑牛,不,黑爷,停!”
“你想打,你就打,你想停,你就喊停。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谁?”说完,一记黑虎掏心,打得停下身形的熊庄主弯了腰,张口狂喷,一地荤腥。
黑大个接着道:“从你开枪始,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尽了。”说完,对着晃悠着刚起身的熊庄主小腹,又一记黑虎掏心,结实。
熊庄主疼得像一只被火灼的大马虾,腹中空空如野,没得吐。这回涌出的不是鼻涕就是眼泪,还有鲜血。熊庄主鼻涕一把,泪一把,血一口,半天直不起腰。他只好顺势躺平。
黑大个真想在他那张丑脸上,踏上几脚,让他这张熊脸,翻转石榴皮,变成一滩烂泥。这个臭不要脸的,就不配有脸。但黑大个狠不下这个心,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许他熊庄主不仁,不许他黑大个不义。
熊庄主缓了好久,才把脸上泪水和鼻涕一把抹去,把一口老血咽下,然后转头去看自己的跟班们。
这些跟班那叫一个惨,一个个头上又长了一个“头”,不,是一个大包。
熊庄主抹去泪水和鼻涕的脸上,又笼罩着“问号”。
看着熊庄主的熊样,黑大个大声嘲讽道:“某个人,这回真变了,变傻了。你特么不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着你这个熊玩意就是一群臭鱼烂虾。我的新伙伴山老师收拾他们,那叫一个轻松加愉快。”
黑大个不屑的瞥了瞥躺平的熊庄主,抬头看向山老师。
他发现山老师这个猥琐家伙,正在洗劫那些个熊庄主的跟班。
我了去,太辣眼睛,他这几个跟班,每人就剩下一条内裤。
黑大个看过来,正好与山老师那一双小黄眼对上。
不用问,黑大个就知道,山老师的意思,他是想把熊庄主也洗一遍。偏偏熊庄主也看到了山老师满是贪婪的目光。
熊庄主后悔了,自己真特么有些自大了,应该把厉害的兄弟叫上。不应该啊!这是寂灭时代,是所有修行者的末世啊!溘力再高,也怕菜刀,法宝再多,也怕枪炮啊!这头黑牛真是牛。他老熊认怂了,不认怂也不行啊!如果被洗得,只剩一条内裤。回去,会被赫尔、老赖及严芳笑话死。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努力了半天,将拉粪的力气都用了出来,一个他自己都觉陌生的谄媚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黑哥,你永远是我哥。”
嗨!本来想让开的黑大个,拦下山老师。
他饶有意味地看着躺平的熊庄主问:“你为什么要抓秦宇,给我个解释先,我要真正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