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晨,型男驾车赶回。
秦宇从熊庄主手里,接过存折一看,一百万赫然在上。见钱已经到手,秦宇对着一脸便秘状的熊庄主及其一众手下道:“走吧!怎么地,还要我摆一桌,给你们饯行?”
熊庄主阴沉着脸,和黑大个打个招呼,领着一众手下离开。
三人直到看见他们的身影,才快速的跟上去,远远就听到熊庄主怒吼:“让你打那个电话,打那个电话,你特么怎么不打?”
型男小声地道:“庄主,你记错了吧!你没吩咐过!”
“我是没吩咐,但我在你手上写下那个电话号码了,你个傻玩艺,难道你是石头人,没觉察到我在你手上写的电话号码吗!”
“庄主,我真地没觉察到,你忘了,我练的是铁砂掌,手上什么感觉。”
啊!我操,原来傻的是自己。熊庄主心中因无能在怒吼,继尔迁怒于型男,一边骂道:“练什么不好,非得练那个狗屁的铁砂掌。还有你,一个练铁砂掌的,不知道躲后面,还往前冲,你丫傻得可啊,是不是和外人串通好,一起谋算我。”一边抬脚把型男踹飞,自己上车,飞驰而去,留下一众小弟傻傻地站在那吃灰。
三人藏在不远处,想笑又不能笑,憋得好辛苦。
见熊庄主一众手下,搀扶着型男远去,三人才现身。
山老师贱兮兮地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打那个电话,让对方认为熊庄主变节了。”
黑大个怒视山老师,山老师完全无视他,看向秦宇,秦宇看了一眼黑大个,又看着山老师道:“我是一个守信的人,如果你偷偷这么做,那么这一百万元里,答应分给你的十万就没了。”
“唉!秦小子,不,秦老板,我只是提供建议,你不同意,当成玩笑就得,不至于,不至于,我们还是按商量好的办,毕竟熊庄主给了赎罪钱,还叫你声老大,不能一巴掌把人拍死。”
黑大个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想再看山老师,老阴比,没下线。
秦宇笑了笑道:“我们也走,找个城镇,把钱转给你们。”
“我不要,我用不到钱!”黑大个翁声翁气地道。
“他熊庄主不仁,伤害到你,你就应拿这钱。别的不说,你还娶不娶老婆?娶老婆,哪有不花钱的。”
黑大个一听娶老婆,欢喜地直点头。
既然黑大个和山老师都没有异议,他当然高兴,至于为什么放走熊庄主,一是为了钱,二是为全黑大个与熊庄主的战友情,三是想碰一碰熊庄主身后的老大,他知道,不管如何,只要自己不死,熊庄主背后的老大,一定会再次出现。秦宇真地很好奇,他想知道,这位大能想要从他或者桃源谋求什么?“龙兴乡野,肇始桃源”秦宇真地参不透。老爸没有别的意思,这他知道。这片大地正欣欣向荣,但凡没有傻透,没闲出精神病来,就不会跟自己小命过不去,举旗。那跟自焚没什么区别。
秦宇想得脑仁疼,决定还是等熊庄主身后的老大现身,问一问这位老大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什么。
如果熊庄主老大与战青云是一个级别的,那他秦宇也不怕,自己身后站着秦妈。这事终于被秦宇理清楚了。
爽!
哼!小爷也是有靠山的人,秦宇傲骄的一甩头,畅快地道:“走,我们去分钱。”
其实吧!秦宇对钱还是蛮渴望的,他那石令里,虽有南方大山中那只死去蟒蛇的全部家当。金银成堆,却不能直接花,换成钱或者各种票据被坑的太惨,心疼。
现在好了,手里有现金,看在眼里是数字,经手是张纸,能买来那么多的实物,真好。不动用金银,一点不心疼,太好了。
秦宇三人的存折都是在今年一月一日刚成立的工商银行办理的。
当然用的都不是三人本名和户口簿,他们三个都是黑户,没有户口薄。
走了几天,三人走出长城所在的大山,来到关东第一城锦城。
一九八四年的十月末,塞外寒风渐起。
三人入城,正是中午,阳光下烟尘弥漫着整座工业城市的天空,枯黄的柳树叶上满是黑灰,不堪重负,与尘灰一并沉重落于地下,然后在时光中腐朽,化成泥土,埋入地下。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大街小巷回荡着垮垮的又特洪亮的说书声。
这城市里的气温要比大山里高出五六度。
晨出行人都穿着毛衣,一到中午,遇到秋老虎,热气蒸腾。小伙子、大姑娘只好脱下毛衣,露出一身的的确良衬衣,明髦的青年男女再配上蛤蟆镜、喇叭裤、蝙蝠衫,扛着行军包大小的录音机,骑着一辆崭新的大凤凰,那才叫一潇洒。
空中飘散着工业灰尘,落在城个城市中密密麻麻的电线杆和电线上,落在熙攘的人群身上,活在泥土上,落在水泥街道上。街道特别宽阔。街边是高大的楼,高楼边必有治安岗亭,治安岗亭边必立着穿白色制服的警察叔叔。
整个城市的治安非常好,毕竟刚经过一轮暴风骤雨。
大工业城市都是这个模样吗?
粗大憨糙,但刚劲有力,强壮无比!
这就是人间烟火,最有劲那抹烟火,真好
!三人伫立良久,秦宇发出如此感叹。他眼睛都看直了,不说乡野,相之比下南方的城市,太轻,太软,没有蓬勃生机,差劲。
黑大个也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脱口道:“真丑,但真好,充满了生机。”
山老师撇嘴道:“你们是没看到过西方的大型工业城市,那才叫高楼林立,工厂如云,人如流水,机车满街。”
秦宇一楞道:“还有比这更壮阔的工业城市吗,走,我们去看一看。”
山老师和黑大个不会了,他们不知道秦宇的脑袋里是如何布线的,总之,线布的太乱,太出人意料,这么久,他们都没理出头绪。都特么地快到地头了,你转身就要飞向远方。不找你奶奶吗?再说我们衣服都脱了,就等你分钱呢。你要花出游,那可是我们的钱,你丫的不会是想赖账吧。
看到两人脸色变幻不定,秦宇悟了,他忙安慰两人道:“钱会给你们的,先远游,花剩下的钱,我会按比例分给你们。”
黑大个不能忍,怒道:“那是钱的问题吗?你离家不是为了寻亲吗?都走到这了,你不去找你奶奶,还想着远游,你愧为人孙。”
黑大个就差指着他鼻子骂:“孙子,你太不当人孙了。”边上山老师不断点头应和。
秦宇一看情势不对,忙改口:“哦!对,对,去找我奶奶,我只是被城市的繁华迷了眼,还是先去找我奶奶吧。”
山老师和黑大个面面相觑,又齐齐看向秦宇,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眼前这位还是个孩子,他们又能如何。
不管如何,钱还是要先分的,不然这两位说不定又找茬骂自己一顿。
三人来到中心大街一处新开的工商行,进门一扫听,不巧人家中午休息。
秦宇一耸肩,那意思,不是我不分,是人家不办公。
三人一对视,那就先吃饭去呗。找寻半天,他们在不远处,一化工厂门外,看到一家高老庄饭店。
嗨!这名字起的,真合三人的胃口。
无它,三人能吃啊!
三人踱进去,半天才抢到一空桌。
高喊点菜。
好来,一声粗犷的应答,随声业了一位高大却窈窕的少女,发育的真好,粗布衣根本就挡不住她汹涌的曲线,尤其是前面,一走一颤一颤地,三人的眼睛和心随之跳动。
秦宇觉得好看,想摸一摸,就听到身边传来不可名状的吸溜声。身边两个老狼,正在努力地吸自己流下的口水。
哈!----这女孩不以为忤,哈哈大笑,然后上身一挺。
我了去,黑大个和山老师不仅流口水,鼻血已经流下来。太特么丢人,两位赶紧低头。秦宇慌的一匹,也忙低下头。
又一想,自己什么都没流,为什么低头,又勇敢的抬起头。
高大少女大咧咧地粗声对他道:“小兄弟,点什么菜。”
杀猪菜,大份。黄瓜猪耳朵,大份。
你们三人,两个菜就够了,汹涌女子说。
三人像没有听到一般,黑大人低头,接过菜谱,瞅了瞅又点:铁锅炖鱼,大锅。
三位大哥,你们听我的,我家的菜码大,你三个人,两个菜足够。
秦宇又指着菜谱道,猪肉炖粉条,一锅。
山老师指着主食道,馒头,一锅。
女服员有些急了,跺着脚喊:“大哥,有三个客人不听劝,咋办?”
“来了!”仿佛一道旱雷睛天响。
一膀大腰圆,能把门塞满的在彪形大哥从后灶冲出来,第一眼扫到黑大个,问了一句:“当兵的?”
“当过兵!”黑大个回道。
“走菜。”大汉没有多说,转身回去。
“哥!他们---”
“你莫管,不给钱,再叫我。”
“好吧!”女孩像看傻子一样,白了三个一眼,也走了。
山老师抬头不满地道:“这小姑娘太坏,把我们三个人当成二傻子。”
黑大个不满地道:“哪小,你才小,你个小心眼,人家姑娘好心好意,你还骂人家。”
“得,东北人都是活**,行了吧!”山老师讪笑道。
三人正唠着,菜上来了。
我了去,人家服务员真没撒谎,这盛大份杀猎菜的,不会是洗脸盆吧!
盆真大,菜真多。
盛拍黄瓜的也是洗脸盆。
至于猪肉炖粉条,竟特么真用的是锅,部队用的行军锅,能供整班用的行军锅。
三人相顾,哈哈大笑。
女服务员力气很大,一人抬着一锅上菜。她过来,三人都低头。上完菜,她还不忘甩三人一句:“别浪费,浪费可耻。”
三人齐点头,都是挨过饿的人,深以为然。
三人不再出声,开吃,敞开肚皮吃。
一口肉,一口菜,一个馒头,再来一碗汤,真润。
三人觉得走遍千山万水,就这旮旯的饭菜最合他们的胃口。量大管饱,油水那叫一个足。
三人化身三只八戒,一会儿,两盆两锅菜,一锅馒头,吃的净光。
看得饭店里一众食客及服务员真咽口水,拍肚子。
末了,秦宇对服务员招了一下手,那意思算结账。
“哥!---”女服务员又发一声悠长悠长又粗亢的叫声。
“谁,哪个孙子吃饭不给钱。”就听一声霹雳怒吼,那位彪形大汉,双手握菜刀又冲了出来。
“没,没人赖账,哥,我叫你,是他们真把饭菜都吃完了。他们比你能吃,你惊不惊奇,意外不意外。”
“一边去!”大汉没好气地,一手两刀,空出一手,在自己小妹头上弹了一下,转身又回去忙活。
一饭店人都被这对兄妹弄得心慌慌地。
山老师又偷瞥了这女服务员前凸后翘身材,尽是险峰峻岭,真高,真大,他咽下口水,对黑大个小声道:“这姑娘好生养,真不错,怎么样,娶了。不说别的,以后你和孩子就不愁没地吃饭。”
没想到服务员的耳朵比狗耳朵还尖,她撅着嘴道:“我哥说,不能嫁太能吃的男人,我们家养我哥一个饭缸,都快养不起了。”
哈!---引来一屋子食客大笑。
姑娘一点都不扭怩,大大方方地算账,一共三十八。
三人也是一愣,吃了这么多,才三十八!对腰缠万贯的三人来说,小钱。
三人对这位姑娘身材也很满意。山老师点评道:“这城好,人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