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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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惠冬又来杏林胡同了,告诉崔可茵:“李秀秀成了康嫔啦。”

后宫妃嫔品级由上往下排:皇后、贵妃、四妃、妃、嫔、婕妤、昭仪、美人、才人、贵女、选侍、淑女,还有数不清的没有品级的宫人。李秀秀一进宫便是嫔,品级已经很高了。

崔可茵怎么听怎么觉得姚惠冬羡慕嫉妒恨,于是笑道:“过个一年半载,她生下皇子,位份肯定还会更高。”

如果能为至安帝涎下皇长子,一个妃位是跑不了的。

“是呢。”姚惠冬嘟着嘴道:“真是不要脸,贵不可言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如果没有这么一个传言,她哪能一进宫便是康嫔呢。本来以为她会成为晋王侧妃,已经让人眼红了,现在居然成了皇嫔,真是过份。

崔可茵看她。

姚惠冬懊恼地道:“命格这种事,谁说得清呢。”

崔可茵给她出主意:“你也可以效仿她,只要往好里说就是了。”

姚惠冬明白崔可茵的意思,咬唇摇头,道:“我娘不同意。”

众所周知,姚侍郎是个没下限的,怎么姚夫人反而有底线?崔可茵很好奇,细问,姚惠冬却不肯再说了。

过了几天,李德奉周恒之命来下贴子,约崔可茵去丰台。

两人已是未婚夫妻,姜氏也就同意了。因是晋王府的大总管亲自下贴子,给了崔家极大的脸面,姜氏留李德用膳,李德推辞。

崔可茵邀姜氏同去。姜氏笑道:“眼看快到中秋了,我想做些月饼送人,哪里抽得出时间?你们只管去玩吧。”

崔可茵只好做罢。

第一次和周恒出门,崔可茵的丫鬟们不免紧张,墨玉把崔可茵新做几件秋裳拿出来,道:“小姐,您看这件大红撒金的褙子。颜色是不是太深了些。这件翠绿色的又太素淡了些,浅黄色的倒是不错,可现在是秋天。难免会有落叶,看似不太合时宜。”

做秋裳时,是谁挑的这几个颜色?她烦躁起来,深吸一口气。道:“时间太紧了,针线房的人肯定赶不出来。还是让裁缝赶做两件吧?”

崔可茵扫了罗汉床上铺的几件褙子。指着一件月白色镶紫色绣玉簪花襴边的,道:“这件就不错,再配条紫色湘裙就行。”

墨玉皱眉道:“可是跟晋王外出,穿白色好吗?”

虽然镶了紫色襴边。到底不太吉庆,不知道晋王会不会忌讳。

崔可茵道:“你懂什么?逛花市最要不得穿翠绿蓝三色,就是红色也要看去的哪几家花农。你想啊。穿一身翠,再站在绿叶边上。哪里分得出哪是衣裳哪是叶子?”

墨玉恍然,道:“还是小姐会穿衣。”

把那件月白色的褙子挂在衣架上,开始挑戴的首饰。

翌日,周恒的马车如约而至,他墨发用羊脂玉绾了,一身月白色淞江三梭细布直裰,明明细心打扮过了,偏又让人觉得轻松随意。

姜氏暗暗点头,叮嘱几句一路小心的话。

崔可茵上了晋王府的马车,车厢宽畅舒适自不必说,厢壁的暗格拉开,点心凉果一应俱全,还有固定的茶具茶炉。周恒上了车,笑道:“都是你喜欢吃的,尝尝。”

有吕记糕点铺的点心,梅记凉果铺的凉果,还有宫里的畹豆黄、驴打滚等点心,算得上应有尽有了。崔可茵看得直笑,道:“你打算开点心铺子吗?”

周恒拈了一块腌桃肉递到崔可茵唇边,道:“张嘴。”

修长的手指就在眼前,带着温热的气息,崔可茵的心漏跳了一拍,微微张嘴,轻轻咬住桃肉。

周恒边煮水沏茶,边问她这几天在家里做什么,又说自己忙些什么,进宫几次,又说起乔阳:“性子耿直,一向瞧不起阉人。他在京城周边做县令,辖区内有皇陵,不免自大了些。前些天王哲的幕僚孙华呼朋唤友去昌平打猎,他借口孙华打扰先帝英灵,不仅把孙华赶下山,还打了孙华二十大棍,把孙华打得鲜血淋漓。这就把王哲得罪了。

王哲是什么人?怎么肯吃这个亏!一直寻思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可巧,吕贤在京城候缺,他是同进士出身,又想留在六部。在京城奔波了两年,竟让他认识了王哲府里一个内侍。

吕贤送了王哲一座位于西直门的三进五阔的院子。王哲说,他是同进士出身,毕竟比不得两榜进士,想在六部观政办不到,不过,让他当昌平县令还是可以。

王哲又找了个由头,把乔阳下狱。

乔阳有个弟弟在国子监上学,这件事一来二去,便传到唐敦文耳里了。唐敦文爱打抱不平,自然是要为他出头的。我少不得帮他一把。”

崔可茵道:“听说王哲买官卖官,只论银子,不论人品才干,可是真的?”

“真的。五品以下官位明码实价,童叟无欺。”周恒道。

对官员来说,五官是一个坎,迈过五品这个坎,也就有了封妻荫子的资格。许多人奋斗一辈子,也不能谋一个五品官。

崔可茵道:“皇上就由着他胡来?”

五品以下的官员,是帝国的基石啊,许多新科进士,初入仕途,都是从六七品做起,慢慢升迁上来的。

“皇兄自小对别的不大上心,唯喜欢画画,犹喜画荷花,常说荷花百态,乃是人间绝色。父皇在世时,也曾用心教导于他,无奈他……”周恒长叹一声,道:“太后杨氏乃父皇原配正妻,他是嫡出长子。”

太子是国之根本,动太子,就是动国本,不要说文宗不敢提出废太子的话,就是想都不敢想。至安帝是文宗和文宗皇后杨氏所出,当太子时没有大错,大臣也不会同意文宗废了他。

所以,文宗驾崩后,至安帝顺利继位。

想来,文宗在世时,也很无奈。

车厢里气氛沉重,两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致,直到马车停下来,欢喜在车外道:“公子,丰台到了。”

周恒今天依然轻车简众,明面上只带十几个侍卫,几十个暗卫混在人群中。车侧晋王府的标志也用缎布遮住。

“走吧,我们寻摸花木去。”周恒起身先下车,再伸手扶崔可茵。

两人甫一出现,便引来无数注目礼和赞叹声。

突然,人群中发一声喊,剧烈的打斗声传来,侍卫们如临大敌,把两人围在中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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