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后,张子旭落在了地面上。
剧烈的疼痛一瞬间将他席卷。
张子旭吐出一口血来,快速地查看原身的记忆。
玄品顶尖资质,开光四重境界,男子,相貌中上,四十五岁。
怎么看都只是普通。
唯一还算不差的对方的身世——他乃是鄂上城樊家的一个嫡系子弟。
然而这整个樊家在剧情里都没什么戏份,只是在经历过某些大事的时候,偶尔提上一嘴,混在众多的势力之内,实属边缘。
但剧情里原本也不可能将所有人物都记述得巨细靡遗,这种提一嘴表明存在,具体的却几乎没有的,反而更容易发挥。
这个身份本身的不起眼,也很方便行事。
再加上原身的性格并不怪异,也没有太特殊的地方,算是很容易扮演……
原身的人际关系也普通。
他除了属于樊家五房的直系亲属以外,本身进入了一个六级宗门金翼宗,是内门颇为出众的弟子,却还没有拜师,身边熟悉的人也不多。
也因为他早早进入宗门,而家族本身的级别跟宗门相当,他时常两边跑,双方势力跟他交情极深的也没有。而且他为了提升实力,是想要日后寻找一位家底丰厚的女修者为道侣的,所以并没有按照其他同代男族人那样娶妻纳妾,只专注于提升实力。
所以,连后院都是没人的,了解他一些细节习惯的就更是没有了。
张子旭了解大概以后,眉头先是紧皱,又松了口气。
资质什么的都差了点,但其他方面已经很不错了。
比他担心的那样强太多了。
看来,他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张子旭心态一松,就耗费了更多心思在自己身上。
这一次原身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是单纯的历练路过,而之所以会坠崖,则是因为被蛮兽追击,前方无路,不得不跳崖躲避。
以开光境的身体素质,跳下来本来不会出太大问题,追击的也不是能飞行的蛮兽,也不会跟着跳。
但原身本来就受了不少伤,加上跳崖以后忽然被夺舍,没能运转玄力保护自己,就导致了张子旭本人实打实地掉下来,完全凭借肉身强度抵抗冲击,因此受了重伤。
绷紧的心弦松开后,之前强行被放置的痛苦,自然就也感受更加明显。
张子旭又呼出一口气,疼得嘶嘶了几声,开始召唤系统。
进入各种世界后,攻略者都会有主系统的分裂出的小系统跟随,每个系统的初始功能是差不多的,但是每个攻略者的培养方向不同,花费的心思不同,最终的功效也会有所不同。
他们攻略的主要目的都是通过夺取气运、取代命运之子来让主系统夺取部分世界本源,于是在这种目的下的最强大的系统,并不是那些看起来
花里胡哨、威能恐怖的金手指,而是通过与角色建立交情、攻略他们、提升他们的好感度……以后,直接夺取对方的气运值。
就比如,被攻略者对攻略者的好感度达到六十,就相当于被攻略者愿意分出六十点气运值给攻略者。
气运值的量化标准,都是由系统来定。
但最恐怖的就在于,当好感度达到百分之百的时候,被攻略者的气运值就会被全部夺取,那时被攻略者无法翻身,所有气运全部归于攻略者,连报复攻略者的可能性都没有。
当然,这也属于富贵险中求了。
在等级较高的世界,如果攻略者太过贪心,攻略到多个相当出众的人物,还弄出修罗场来,那么往往也会翻车,被那些强者盯上。
攒了大量积分、任务也完成大半的攻略者还好说,只要积分清零并召唤主系统,主系统会出手捞人。
要是积分不够、任务进度卡住的……
那么多半就无法逃脱,会落在那些强者手里。
这种羞辱了强者们的攻略者,最轻的结局也就是痛快而死了。
毕竟,攻略可以得到强者的好感度,却不会让强者降智。
越是强大的世界中,拥有大量气运的人物就越是不好糊弄,已经成为强者的就更敏锐。
而真的获得这些强者真心的攻略者,要是被强者在好感度没有达到百分百以前就发现攻略者没有付出自己的真心……就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所以,拥有这种系统的攻略者也是死得最快的。
目前还能掌握这系统的,高级攻略者中只有一个。
是相当难对付的,也是张子旭此行最大的竞争对手。
张子旭不知道对方夺取了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也只能慢慢再看了。
不过在他看来,那家伙在这个世界里未必能占据多大的上风,跟他的起跑线也差不多。
这个世界非常恐怖,主系统为了送他进来,花费了很多时间和功夫……
脑子里思索着之后的计划,张子旭第一次召唤系统没有响应,就再次进行召唤。
凡是来到异世界后,系统上线都需要一个过程。
张子旭的系统是神医系统。
不管进入什么样的世界,系统都可以立即适应那个世界的医道,开始不断地发布任务进行升级。
随着任务的完成,他也可以获得一些散乱的气运,提升自己,强化系统。
张子旭除了本身的各种刷好感以外,系统能力也是他以往能获得很多剧情角色信任的原因之一。
如果是安全的世界,张子旭凭借系统可以成为跟剧情线有关联的医生。
医生这样的角色或许戏份不太多,但绝对不可或缺,剧情角色经常会出现健康问题,就最容易被医生获取信任,跟医生成为好友——毕竟,谁不愿意有个随叫随到的医生朋友呢?
如果是不安全的世界,比如玄
幻修真魔法高武等等类型,剧情角色受伤就更是家常便饭。
要是有个精通医道的朋友,时不时地就被对方救下小命,对方还特别讲义气……
也多半会与对方推心置腹。
当然,系统刚进入世界的时候会较为虚弱,只能使用最基础的功能,但好在存储能力始终存在,那么对于攻略者本身而言,往年是可以存储一些必要之物的。
数量不能多。
张子旭所存储的,就是各种药物,分门别类的。
既然如今是个玄幻世界,他就想要从系统里取出以前同样在玄幻世界储备的药物。
这样一来,不说是完全对症,但起码也可以使用。
张子旭第二次召唤系统也失败了,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
足足进行了十几次以后,他什么也没召唤出来!
张子旭的脸色铁青。
这一刻,他终于发现了问题。
张子旭开始在元魂中不断寻找——他夺舍后,神魂也可以直接模拟为元魂的形态。
什么也没有。
系统本应随着他的神魂一起进入世界的!
为什么会没有?
张子旭努力地回想,系统到底怎么样了,可惜的是,始终没有答案。
照道理,主系统的能量能伴随他一起进来,他和系统都该在主系统的保护之中才对,怎么会发生他进来了、系统消失的状况?
难道说,是主系统进来的时候,发现如果连同他的系统一起送进来,会引起世界意识的排斥?
张子旭百思不得其解。
又努力地寻找了好一会儿,张子旭终于察觉到异样。
在他的元魂深处,有一个印记,散发出主系统的气息。
张子旭稍微触碰。
这一刻,他明白了,还真是因为系统太显眼,被主系统暂时留住。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张子旭无法利用系统便利了,只能使用个人能力。
等任务完成,激活那个印记,主系统还是可以把他带走的。
这样就行了。
张子旭又有些幸灾乐祸。
所有的高级攻略者中,他对系统的依赖性不算太重,但那个好感度攻略的就不同了,没有系统辅助以后,他的优势真的就全没了。
“嘶嘶——”
张子旭刚兴奋了一下,又扯到了伤口。
他也反应过来了,现在疗伤并不是一定得用他神医系统里的药物,可以直接翻找原身的芥子袋。
既然出来历练,肯定是会带上一些药物的,原身的印象里用了一些,但不记得还有没有剩余。
希望还没用完……
张子旭打开芥子袋。
疗伤丹药已经用完了,但有疗伤功能的珍药却还剩下一些。
张子旭也无所谓,拿起一株,生嚼了下去。
同世界的药物果然对症。
一股暖流顺着咽喉席卷全身,只是几个呼吸时间过去,张子旭的伤势就彻底痊愈了!
一切正好。
张子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
马上离开,在附近租下一间修炼室适应这具身躯和相应能力。
再来进行其他计划。
从现在起,他张子旭就不再是张子旭了。
他叫樊中阳。
一位习惯出去历练,但也颇有几分气度的家族公子。
张子旭——不,樊中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情,换了几个走路的姿势。
差不多了。
樊中阳拿出三级飞舟,跳了上去。
此地相距鄂上城颇为遥远,不过等适应以后,他就该回家看看了……
时间回到现在。
古城中。
钟采背着邬少乾玩耍很久以后,把全部玄力都消耗殆尽了!
邬少乾干脆翻身过来,又背着钟采一通玩闹。
互相都闹得差不多了以后,两人才气喘吁吁地滚进了床榻里,亲亲密密地靠在一起。
两人的手里,都拿着一面镜子。
名为钥匙,实际上跟那天眼镜子的分|身差不多。
因为这玩意有通讯功能,两人在镜子里面互相瞧着,还时不时地说话、投影,玩得不亦乐乎。
玩着玩着,两人还发现了更多用途。
原来这小镜子除了本身的通讯、传送功能以外,其实还可以连通到天眼镜子上,直接使用天眼镜子的部分功能。
就比如,搜索、排榜之类的。
钟采往邬少乾那边靠了靠,脑袋在他怀里狠狠地蹭了蹭。
邬少乾揉了揉钟采的头,笑着说道:“想玩什么?”
钟采笑嘻嘻地说:“看看咱俩的恶意榜吧。”
邬少乾眉头一挑,倒是没有异议。
小镜子感知到两人的意念,镜面上就散发出了淡淡的白光,似乎正在归纳整理。
钟采和邬少乾很有耐心地等着。
这刚开始排榜,速度慢点正常的,下次再打开这恶意榜的时候,速度应该就会快上很多。
大概过了盏茶时间,两面镜子上的白光消失了。
与此同时,镜面上映出了一张好似卷轴的东西,从上而下地展开。
很有趣的是,大概因为两人各自都拿了一面小镜子,所以双方镜面上的卷轴也有区分。
钟采的那个顶头处就写着:钟城主所属。
邬少乾那个则是“邬城主所属”。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很是新奇。
然后,他俩凑得更近了,互相都看了看对方的,再看看自己的。
他们最先看的都是恶意值最高的那个。
但当两人看清楚以后,却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钟采不由说道:“你的这个……也不认识啊。”
邬少乾则是神情舒缓:“阿采没有。”
两张卷轴上,人名都很少。
先说钟采的那个。
消息表明,凡是恶意值六十以上就会是红色名字,而钟采卷轴上,并没有任何一个红色名字。
邬少乾说“没有”,就是这个意思。
但恶意值没有达到六十的却有一个,正是罗子潇。
……这也不算意外吧。
罗子潇因为钟采和邬少乾的事儿被打成那样,没恶意才怪了。
不过归根到底这也是一位化灵强者,虽说已经很不喜欢两个后辈了,却还不至于产生杀意。
他对于钟采的恶意值是二十。
简而言之,就是单纯的有些厌恶。
钟采不由说道:“罗导师的脾气还可以啊。”
邬少乾笑了笑:“迁怒是有的,但想必还是烦闷更多吧。”
罗子潇丢脸归丢脸,到底大家都是同门,而且还真是他那边先理亏的。
真要说起恶意值来,他大约会更嫌弃那个给他惹麻烦的弟子孙掌天。
除此以外,罗子潇修炼境界摆在那,更多的怒气还是会冲着桑云楚和姜崇光。
钟采和邬少乾这两个后辈弟子固然是导火索,但也都是苍龙学院的杰出弟子,前途是一目了然的坦荡,他再怎么不喜,也没有真的生出杀意来。
就像是验证两人的话似的,邬少乾的那张卷轴上,罗子潇的恶意值是二十五。
这多出来的“五”,多半就是当初邬少乾拒绝成为他弟子那事儿了。
钟采翻转着镜子,试图将里面的卷轴也翻转一下。
……大概还是遵循他的心意,那卷轴还真的翻转了。
但不管怎么翻转,卷轴上也没有出现更多名字了。
整体上,有且仅有罗子潇这一个名字而已。
钟采喃喃说道:“我做人没这么牛逼吧,只有一个人恨我?”他立马摇头,非常笃定地说,“先不说别人了,就说孙掌天也不可能不恨我啊!桑师父是我师父,他肯定知道我告状了才导致他那么凄惨的后果啊!”
邬少乾微微点头:“他也应该会恨我,而我这里也没有他的名字。”他沉吟着补充,“似乎对咱们没有威胁的人也不会被录入,但孙掌天是天品资质,不可能一点威胁也没有。”
钟采赞同地点头。
天品资质只要努力修炼是有潜力达到通天境的,而孙掌天就算不被罗子潇看重了,也依旧还是苍龙弟子,所做的事也还没达到必须被逐出师门的地步——何况他的师父已经在严厉处罚他了。
哪怕是孙掌天被迫要被沉寂个几十上百年,潜力也还是在的。
真不至于就完全没有威胁。
毕竟,钟采和邬少乾如今的防御再强大,也终究不是无敌防御。
更何况,孙掌天还极有可能是知道剧情的穿书者,即使剧情变化已经很大了,但总体的大事件也该存在,也可以给孙掌天带来很多好处。
就凭这个,威胁还该更大才是。
钟采和邬少乾对视一眼,都很不解。
邬少乾猜测道:“难道说,孙掌天在被关紧闭的时候,遭遇了什么……”
钟采迟疑地说:“总不至于逍遥峰上的人还对他动什么酷刑吧?再怎么也是同一峰的弟子。”
两人虽然聪明,一时间也无法找到原因。
沉默一小会儿后。
钟采一挥手,爽快地说:“算了!管他遭遇了什么!现在咱们都不需要让道兵守门了,反正这家伙一旦有威胁,镜子上就会显示,要是镜子上没有,管他怎么回事呢?”
邬少乾想了想,笑道:“阿采洒脱,有道理!”
钟采眉开眼笑:“那是!”
两人就不再理会孙掌天的事儿了,转而继续看那恶意榜。
两张榜单其实都挺空的。
钟采那边有且只有一个人名,邬少乾这边多一个。
除了罗子潇以外,还有一个红名。
而就像钟采说的那样,他俩都不认识。
红名是:樊中阳。
钟采努力地回想:“这人到底谁啊?”
邬少乾同样没想起来,只能说道:“或许……是邬少鞍那样类型的人?”
钟采一愣,立刻说道:“有可能!”
这个邬少鞍,钟采可不会忘记。
当初这家伙因为自己的嫉妒心干出了不少糟心事儿,本身人品差,干过很多坏事,还是坑小崽子的罪魁祸首。
人也早就没了。
要是这个樊中阳真是跟邬少鞍差不多类型的人,那就算邬少乾没招惹过他,他也可能会因为什么事儿自己想不开,却全部怪在邬少乾的身上。
钟采皱着眉,有些在意地说:“关键还是,这家伙有威胁。”
邬少乾点点头。
真恨到想杀了他俩的人自然还有很多的。
世上的人有千百种,总有那么几种是属阴沟里耗子的。
无论桑师父还是姜师父都是非常好的师父,自然很多人都想要拜在他们的名下,偏偏两位师父只收下了他俩为弟子。
正常弟子达不到标准,或许会有不甘,但多半也不会有什么恶意;可那极少数的阴沟耗子们,哪怕自己压根没可能,也会觉得是钟采和邬少乾占了他们的好处,想要让他们去死。
除此以外,也未必没有其他类似邬少鞍的阴沟耗子。
而最有可能对两人深恨无比的,还有邬少乾那两个仇人家族。
戴家和孟家,都是被邬少乾弄死了大量强者的,地位一落千丈,其中一些族人哪怕知道是他们两家有过错
在先,却也依旧会恨上邬少乾。
这很正常。
另外还有邬家……
要是以前的邬家应该也没什么,但现在邬家式微,族人们的日子都不好过,邬少乾却高高在上,也不会对邬家伸出援手。
大多数族人应该还会更担心邬少乾报复邬家,可时间久了,压抑多了,也难免会有几个生出恨意的。
至于邬少乾曾经被邬家辜负的事儿……这不是人没死还很风光吗?
但不管是哪一家,或者阴沟耗子们,潜力都是远远不如邬少乾的。
就算他们奋斗到死,奇遇无数,也追不上邬少乾的提升速度,自然造不成任何威胁,也压根不值得特意将名字写在恶意榜上。
那么,“樊中阳”就非常特殊了。
钟采沉吟着:“老邬,你说这人到底是谁啊?”
邬少乾想了想,有了猜测。
钟采说着说着,也有了一点猜测:“你说……会不会也是穿书的?”
邬少乾有些赞同。
钟采却更快地又说:“老邬,可咱们之前遇见的那些穿书的,一个个怕你怕得要死,大多也没想对付你,都觉得你不好惹……”
他们俩没几年就遇见了这么多的穿书者,那这个世界上肯定不仅仅只有那点啊,说不定在他俩不知道的角落里还藏着多少呢!
目前恶意榜上的名字没几个,只能说明那些穿书的也都没有跟老邬硬刚的意思——要么是他们太害怕,压根没法产生杀意;要么就是恶意满满,但压根产生不了丝毫威胁——不过,穿书者既然知道剧情,完全没法造成威胁的也应该极少吧。
邬少乾思索着:“不管是不是,先记着。”
钟采点点头,再看了看那名字后,忍不住吐槽道:“镜子的功能还是挺齐全的,就是这细节还差点。现在恶意榜有了,名字有了,可这世上重名的也多啊,还是挺难找的。”
邬少乾谨慎地思索一会儿,又笑了笑,安慰道:“没事。既然是恨着我的,就必然会算计,一旦想算计我了,也必定会恶意沸腾。我平时多看看镜子,恶意多了跟我的关联就大,镜子会给出几个定位,到时候筛选就行。”
钟采想了想,觉得也对。
不过这家伙到底还是有点膈应人,有机会的话,早点找到更好。
想到这里,钟采不由又说:“这家伙姓樊,也不知道跟樊兄有没有关系。”
——樊即鸣是樊家的人,这樊中阳也姓樊,会不会也是樊家的?
邬少乾笑道:“世上姓樊的修者太多了。”
钟采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随口一说。
两人也不可能特意去问樊即鸣,是不是认识一个樊中阳,毕竟他们从没跟一个叫做“樊中阳”有过交集,问出来也太突兀了,还得找借口。
借口多了,痕迹就多,没那个必要。
更何况,哪怕樊即鸣真的认识樊中阳,也未必是同
一个樊中阳……
两人看完了恶意榜,还是挺安心的。
以后只需要防着点突兀出现的、叫“樊中阳”的家伙就行了。
其他的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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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过去了,邬少乾一遍随手摩挲镜子,一边眉眼温柔地看着钟采。
钟采则一直随便把玩着镜子。
邬少乾忽然想到什么,笑着提醒道:阿采,或许可以找一找你需要的东西。18_[(”
钟采一愣。
他也想起来了,自己还欠缺的一门水属性秘技,还残缺着的辅修功法!
钟采又看向了镜子。
邬少乾笑道:“问问看?”
钟采眼神有光。
有镜子在,应该就能找到功法的踪迹了。
关于秘技……说不定他不仅可以找到合适的,还可以看到多个合适的,然后挑一个最合适且相对容易拿到手的!
更重要的是,只要一切顺利,悬赏就可以撤下来了!
尽管他俩为了搞到秘技,并不吝惜奖励,可要是真能把这一笔省下来……为什么不呢?
以后的花销,可是越来越大的!
钟采的脸上,迅速挂满笑容。
邬少乾瞧着他这模样,觉得很是可爱,伸手轻轻地捏了几下。
钟采哼了一声,但是也没有转开脸。
邬少乾见好就收,只伸长手臂,将钟采搂进怀里。
钟采抬头看他,眉毛扬起。
邬少乾微笑说道:“我怕阿采太激动了。”
钟采忍不住笑了,直接舒服地靠住,哼道:“你这还找个什么借口啊。”
邬少乾也笑了:“要是不找借口,阿采要说我寻宝不严肃了。”
钟采乐不可支,笑得差点没滚出去。
好在,邬少乾把他搂得更紧了。
闹够了以后,两人重新将注意力落在镜子上。
邬少乾先将自己的那一面拿开。
钟采则摸了摸自己手里的镜子。
两人将意念传达。
先要找到《五行五星经》的后续篇章才行。
钟采暗暗念叨着,希望这篇章别落在什么难以交易的大势力手里,最好就是外面的散件……
要是散件的话,他和老邬还是可以自己争取弄到的,那么多的道兵,偷偷地去应该可行。
可要是前者的话,那么他就只能去求师父了。
师父肯定会帮他,可他这个弟子还是想多给师父省点心的……
随着钟采和邬少乾的玄力关注、强烈意念,镜子上泛起了金色的光芒,而且光芒不断地颤动,有很强也很凌乱的气息波动。
这波动的快速起伏,在达到某个频率的时候,倏然间停了下来!
下一刻,凌乱的气息消失。
那颤动着的光
芒停了下来,金色的光华也仿佛流水一样,从镜子的表面散去。
出现在镜面上的,正是一个很奇异的背景。
好像是,很古老的一个洞穴。
在一具尸骨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斑。
钟采喃喃说道:“光斑那里,就是功法所在吧?”
邬少乾仔细地观察,说道:那里有阵法,应该是需要达到什么标准后,那个地方就会开启,然后暴露出阿采的功法来。?”
钟采也赞同自家老邬的推断。
因为两人都有了猜测,那镜子再次发生变化。
只见一道微光从镜子里喷发出来,接着,就投影在两人的前方。
是虚影,但也是非常清晰的影像。
钟采愣了愣:“很像立体地图啊,还要更灵活。”
邬少乾点头。
那“立体地图”似乎是想让两人知道它非常好用,所以就像在进行指导说明似的迅速变大变小,还时不时地放大某些局部位置,让两人能看清那些地方更微小的细节。
钟采和邬少乾都挺满意。
他俩还可以通过意念来控制影像的大小,随意地查看。
影像从那山洞的部分显露出山洞全貌,接着放大到山洞附近的景象,再往后继续放大,一直放大到整个山脉、密林、沼泽……
最后,影像还在不断地延伸、扩散,将相距山脉最近的城池也显露出来。
而放大的细节中,则能清晰地看到城门上的门匾。
书写着:九曲城。
钟采不由说道:“九曲城……是哪?”
邬少乾思索着,却是摇头道:“没听说过。”
两人已经看过了整个十五州的地图,不说是将每个地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却不至于完全没印象。
钟采怀疑道:“应该是其他州里。”
邬少乾无奈道:“咱们只怕真的要去问问师父了。”他顿了顿,“虽然可以先去万典塔查一查,但我之前瞥见,那山脉之中的蛮兽气息非常恐怖。”
钟采的嘴角微抽:“我也认出来了,起码有七阶珍兽。”
所以,不管九曲城在哪,附近的那条山脉都不是钟采和邬少乾能随便进去的,哪怕在万典塔里查到了具体所在,他俩也没法立刻过去。
于是,就算他俩并不想麻烦师父,也还是只能告诉师父了。
钟采迟疑道:“咱们怎么跟师父说?”
他俩知道这么多细节,要怎么告诉师父啊?
邬少乾思忖着:“或许,也不必多提。”
钟采看向邬少乾。
邬少乾说到:“修者都是有秘密的,依我看,以师父们的性情,只会关心你我的安危,却不会寻根究底,非要你我说个透彻。”
钟采顿时恍然。
是啊!师父压根就不会问这么多的!
他们只
要说,是可以确定的消息就行。
两人商定了关于功法的事儿,又拿出了邬少乾的那面镜子,开始寻找秘技相关。
就像两人所预料的那样,秘技的途径是要相对多一些的。
根据两人的筛选,凡是不容易获得的全部去掉。
剩下来的、还可以找到的水属性流星锤法,也还有五六个途径。
钟采露出个笑容来:“老邬!这些途径都可以过去找!”
邬少乾也笑了:“咱们的这笔钱,可以省下来了。”
钟采更高兴了:“对!”
想得到的结果都得到了,两人麻利地起身。
事不宜迟,都去找师父吧!
梅家山脉。
钟采匆匆地跑进了宅邸中,还在大声嚷嚷:
“师父你在不在?”
“师父我来找你啦!我有事儿找你!”
“师父你在就吱一声啊!”
就像这时候,宅邸的深处响起了一声轻笑。
与此同时,也有一道很轻微也很清楚的声音,传递到钟采的耳边。
“吱。”
正在奔跑的钟采:“……”
这声音明显就是他师父的。
该怎么说呢……
师父都这么大把的年纪了,还是很爱开玩笑的啊。
正在这个时候,轻笑声又响起来了。
同时,他的师父说道:“采儿还在玩耍什么呢?到炼丹房来吧。”
钟采甩甩头,马上就继续往那边跑去。
他就知道,师父肯定是在炼丹房里!
没多久,钟采跑到了一间大屋的门口。
屋中正是一位素衣的青年,盘膝坐在高大的丹炉前。
那青年的嗓音很轻柔,隐隐带着笑意:“采儿这么大声,也不怕打扰了为师炼丹?”
钟采干脆地走过去,直接坐在了自家师父的旁边,托着下巴说道:“师父才不会被打扰到呢!”
青年转头,将钟采的脑袋拍了拍。
钟采任由他拍。
事实上也是这样。
最初钟采过来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的,每次也担心会打扰到师父炼丹,轻易不肯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直到后来渐渐熟悉了,他就知道师父压根不怕打扰——不管声音多大,对他都是毫无影响的。
真想要影响到师父……
那得是好几个化灵在院子里打斗,将这宅邸切成两半,力量到处冲击……
就这样,还会被炼丹房周围布置的严密阵法尽数阻挡一遍,等把阵法都给干碎了,才能有那么一点惊扰到师父的可能呢。
钟采这样一个小菜鸡,还要担心自己会影响到半步丹皇吗?
想太多啦!
桑云楚很喜欢小弟子,但也明白小弟子平时只顾着跟道侣亲亲密密,是没什么时间想到他这师父的。
小弟子但凡过来,总是要带点什么事儿的。
于是,他温和地问道:“这次是怎么了?”
钟采老实说道:“倒也没怎么,只是我知道了一个消息,想请师父帮忙。”
桑云楚笑着,示意他继续说。
钟采就继续说了:“我不是给师父看过现在辅修的功法吗?那个后面的部分,我已经知道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