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荒:” 哪后来呢?”
老妇不紧不慢的接着道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们这些风烛残年之人,或老去或离去。我,一个出身于世代经营纸扎手艺的家庭的老妇人,为了缅怀那些已逝的‘亲人’,特意将她们的形象制作为精致的纸人。如此一来,便如同她们仍旧陪伴在我左右一般,给予我无限慰藉。”
斩荒:” 奶奶您竟然是做纸扎生意的那您应该知道做纸扎的禁忌才是啊”
斩荒:” 不能给纸人纸马点眼睛,不能接待孕妇,天黑了就打烊,不制作鬼神和神像,不制作凶器,不制作与宗教相关的物品,不制作与皇家相关的物品,不制作与祖先相关的物品,不制作与道德相关的物品,不制作与文化相关的物品。”
听着斩荒的描述老妇笑着点点头。
“看来小伙子你了解的挺多,原本是这样的没错,但村中的纸人点晴并非出与我手。”
斩荒:” 何意?”
“这些年里,我仅是默默地制作着纸人,未曾想及上月二月初二那天,所有的纸人都突然自行生出了双眼。那一双双眼睛睁得极大,仿佛拥有了生命的灵性,与真人无异。不论我使用何种方法尝试去除那些诡异的眼睛,它们就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深深烙印在了纸人的面孔上,任凭擦拭也无法抹去。作为从事纸扎行当多年的老妇,我深知为纸人点睛乃是一大禁忌——此举可能会导致纸人扰乱世间秩序。因此,为了防止这场灾难的发生,我不得不布下了法阵,将它们囚禁起来。然而,随着时日的推移,这些纸人在汲取了日月之精华后,竟一日比一日更接近真实的人形。”
斩荒:” 那您就没想过用火或水摧毁纸人吗?”
”谁说不想呢,那些被赋予了灵性的纸人仿佛拥有了魂魄。无论我试图用火焚烧还是用水浇泼,它们都能安然无恙,既不受火焰侵袭也不怕水流冲击。日久天长,每当手持火把接近时,它们竟会如同顽皮的小孩般躲闪逃避,让人忍俊不禁。”
“一次,我鼓足勇气,终于抓住了老孙那痴傻孙女的纸偶,决意以火将其焚毁。火焰确实吞噬了那脆弱的纸人,然而,在那一刻,一阵孩童凄厉的哭喊声竟莫名地在我耳边回荡。起初,我以为那是连日来为纸人之事奔波所导致的幻听,未曾想自那一夜起,连续七天,我陷入了无尽的噩梦之中。梦里,我手持燃烧的火把,亲眼目睹自己将老孙家的痴傻孙女活生生烧死。熊熊烈火中,不时传来孩童被灼烧时的惨叫声与质问,‘为何要烧死我?求求你,别烧死我……傻丫好疼,傻丫再也不敢了,傻丫会乖乖听话的……’”
斩荒:” 哪后来又是怎么好的?”
“一周后,我实在无法再忍受那些噩梦的折磨。那天,我鼓起勇气来到了焚烧傻丫遗物的小屋。在那里,我为她焚化了纸钱、衣物、零食以及玩具,心中默默祈祷着她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慰。那一夜,当我回到家中,在梦中见到了那个小姑娘,她手里拿着白天我为她焚烧的玩具,笑容满面地告诉我她已经原谅了我。老孙家的那个傻丫头,平时总是那么善良可爱,如果不是天生有些痴傻,她本该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