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的话语宛如晴天霹雳,直击斩荒的内心深处,将他那外表坚硬、内心柔软的世界砸得粉碎。并非因为生育的困扰,而是他珍爱如宝的小夫人,竟遭受此等侮辱,这使得斩荒的情感堤坝瞬间崩溃。刚才尚能压抑的怒火,此刻已如火山喷发,他对谢羽恩的愤怒炽烈至极。刹那间,他觉得让那女子在狼窟中悄然逝去太过轻易,她应当承受胭脂在过去一个月里所有苦难的百倍之痛,方能稍解他心头之恨。
斩荒:”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不希望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
斩荒:” 退下吧”
医师拱手退了下去。
房间内胭脂梦魇连连,梦中全是这惨烈的一月,她饱受凌虐的枷锁。被无情地侵犯,被野狼撕咬,她们打碎她全身的骨头,拔掉她的指甲,尖锐的针尖在肌肤上刻下哀鸣的乐章。她们残忍地扭过她的脸,一碗碗污秽不堪、腐臭难闻的糜粥,硬生生地强灌入她紧闭的唇齿之间,不容她有一丝抗拒,逼迫她吞下这苦涩的折磨。她们冷笑着,声称唯有进食,方能维系那微弱的生命力,让治愈的力量在她体内挣扎,不让她轻易逃离这个世界。然而,她们的目的只是要她痛苦,用这肮脏的食物来玷污她的生存。有时,胭脂会默默祈求,如果能安详地离去,也许也是一种解脱。毕竟,在这冷漠人间,无人深爱,她的生死似乎无足轻重。唯一可能为她的消逝感到一丝惋惜的,或许是那些曾肆无忌惮欺凌她的人,因为失去一个任人践踏的灵魂,对她们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损失?
当斩荒踏入那一瞬,映入眼帘的是胭脂如画般的容颜上凝聚的深深忧虑,她蜷缩在角落,双膝环抱,宛如一朵在沉思中凋零的花。她的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地板,那并非专注的凝望,更像是灵魂迷失在无尽的遐想之中,一种无声的哀愁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斩荒款款向她踱步而来,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轻轻抚慰着她的心绪。
斩荒:” 对不起!怪我,是我顾虑太多没有及时发现她不是你,让你遭受了这么多非人的虐待!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今后不会了!”
胭脂对他滔滔不绝的话语充耳不闻,双眸空洞如深渊,仿佛将自己囚禁于心造的孤城里。她此刻的模样,宛如易碎的瓷雕,一触即破,令人屏息。
看着她的模样斩荒也不禁慌了起来声音都变得些许哽咽。
斩荒:” 胭脂你别这样,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你别这样伤害自己”
这一次,即便是斩荒的千言万语,也无法再触动胭脂的心弦,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他们之间。曾经的胭脂,心中满是牵绊,她如履薄冰地生活,因为有人在等待,有人需要她的温暖。而如今,胭脂已卸下所有包袱,心中只剩下一抹决然的静寂,仿佛死亡的寂静已经悄然占据。
斩荒望着她那双眼无眼的神情,心痛得泪水几乎瞬间就要冲破眼帘。他向来不易动情,就连眸子泛红的时刻也是寥寥无几,而那些屈指可数的柔情瞬间,无一不与她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