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一个解决方案,张解索性也不再伪装,问道:“屠奉山,划个道吧,你想要多少赔偿?”
“赔偿?”
屠奉山冷笑,道:“张解,看来你还不明白,这不是钱的问题……”
“屠奉山,只是死了一只畜生,你还是不要太过了的好。”张解脸色一沉,语气略微不善。
“在你眼中,那是畜生,但在我看来,那是我屠家之人。”,屠奉山漠然,气势再度上涨三分,占理不让。
“好好好……”
张解怒极而笑,“屠奉山!那么多年,你早在等这一天了吧?想借机把我张家赶出嘉关?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最后一个字落下,张解催动魂力,形成数枚凝空锥凌空盘旋,做好与屠奉山大战的准备。
“张解,虽说你魂力已达引魂多年,但你修为却只有破空三阶!我倒要看看,你体内的玄力能支撑你术法与罡风多久!”
屠奉山大笑,更加狂暴的罡风从体内喷发而出。
罡风围绕屠奉山,颜色由原来的淡青,逐渐浓郁,变为正绿。
正绿罡风显现,张解脸上闪过浓浓的忌惮,缓缓将青色罡风施展了出来。
看到此景,屠奉山战意汹汹,大步踏去。
一场以气御力与以魂御术的战斗。
开始了。
……
屠奉山的罡风可攻可守,攻防一体。
张解的手段则更偏向极致的攻击,令其对手应接不暇,无法轻易靠近。
大战的激烈程度,超出楚明的想象。
屠奉山二人只是交手几个回合,几人所在的房屋便已彻底坍塌。
不仅如此,庭院内的绿植也被尽数破坏,满地狼藉。
为不受波及,楚明等人远离了战斗中心。
出于好奇,楚明盯着屠奉山四周的罡风,轻声问道:“师兄,城主体表的罡风是怎么回事?”
“那是破空境的象征,流体罡风。”屠苏回答。
“流体罡风……”楚明喃喃,又问:“为何突然从原本的淡青变为了正绿?”
屠苏解释道:“流体罡风的颜色是判断破空之辈实力强弱的关键。破空低阶为青(淡青),中阶为绿(正绿),而后阶为墨(墨绿)。”
“这么说来,屠城主修为应该在破空六阶左右……”楚明推测道。
“你猜得不错,父亲修为正是破空六阶。”
楚明点头,看向张解,“那张解施展的锥形攻击又是什么?”
“那是巫术,凝空锥。”
“巫术?那是巫者所用攻击手段?”楚明继续追问。
屠苏低声道:“师弟你也这个也不知道吗?”
楚明拱手,虚心求教。
屠苏有些无语,但还是好心解释起来。
“苦作舟强者施展之术被尊称为道法,而道法之下的皆为术法。”
“术法是巫术与兵法、身法等的总称。”
“与灵药、兵器一样,术法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级。张解所用凝空锥,乃是玄品高阶巫术。玄品巫术已不多见,而高阶更是稀有。整个嘉关,也只有张解习得玄品高阶的术法……”
楚明微微点头,内心对于术法有了个直观的概念后将目光重新锁定在了战场之上。
此时,屠奉山与张解的交手已不下上百回合。
通过观察,楚明发现屠奉山流体罡风还是如之前一般凌厉,反观张解之玄气明显有些许不支了……
“看来,城主胜券在握了……”,楚明道。
屠苏理所当然道:“那是当然的,张解身为巫者,其攻击固然可怕,但修为却只有破空三阶。面对破空六阶的父亲,张解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可如此说来,这张解还挺厉害的。相差三阶,竟还能与城主打得有来有回……”
屠苏点头,“张解实力自毋庸置疑,同境之下,父亲恐不是其的对手。毕竟与能动用魂力的巫者相比,只懂得运用玄气的父亲,手段过于单一。更别提,那张解还有着凝空锥这等术法……”
楚明露出了然之色,了解到了巫者强大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要学习巫术的想法。
“巫者虽强但明显不擅长近距离攻击,倘若被近身也是个麻烦事情。这样看来,学习巫术的同时我也不能放弃刀法与身法的修炼……”
楚明心中暗自规划自己前途。
与此同时,那边的大战也逐渐落下了帷幕。
……
不出屠苏与楚明所料的,张解最终败下阵来。
在两人大战之中,府邸房屋破损了十来间。
此时张解正站在一片废墟之上,手摸着胸口,口流鲜血地盯着不远处的屠奉山。
“张解,胜负已定。”,屠奉山向着张解缓步走去。
“屠奉山,你怎么敢?!”张解吐出一口血,一字一字地挤出牙。
屠奉山从容道:“有何不敢的?你我两家斗了那么多年,也该有个结果了。”
张解怒道:“所以,这次是你故意安排的?”
“不……”,屠奉山否认,沉思数秒后劝说道:“张解,离开嘉关吧,去其他地方……”
屠奉山语气令张解一愣,随后张解撑起身向四周看了过去。
环视一眼,张家尽显落败之象。
于是,张解认清现实,有些落寞地说道:“好,依你所言,我近日便带张家离开嘉关……”
屠奉山摇头,“张解,你我相斗多年,我心知你的脾性。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小心思被看穿,张解沉声道:“那你想怎样?”
“一日,我给你整整一日时间,离开嘉关。如若违约,就别怪我没给你们张家机会。”
丢下这句话,屠奉山拂袖而去。
望着屠奉山离开的背影,张解本就难看的脸,又黑上了几分。
一日根本不够他向外界求助,也不够其恢复伤势。
无论怎么看,张家这次都是栽了。
……
离开之际,屠奉山路过屠苏身边。
见屠苏还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张昊,屠奉山开口道:“苏儿,金福在常人眼里,只是一只玄兽。为了一只玄兽,我将张家赶出嘉关已经是极限,再做什么的话,就过了……”
一旁的楚明理解般地点头。
平心而论,屠奉山能为一只玄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仁至义尽。
这个世界,人命尚且不算什么,更何况一只玄兽?
这个道理,楚明明白,屠苏自然也是清楚。
多看了两眼不远处的张昊,屠苏沉默不语,转身离开了。
……
屠奉山带着楚明二人,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出了张家大门。
一行人刚跨出门,便看见自家马车旁还停着一辆马车。
看向马车,屠奉山皱眉,脸色有些许不自然。
该马车造得精致,车身上雕刻着各式花纹,惟妙惟肖,一看就造价不菲,绝不是嘉关所有。
在楚明猜测之下,一个女子从雕花马车内,徐徐走出。
那是一位中年女子,端庄大方,不似寻常人家之人。
女子的出现让屠奉山眼眸有了些许波动。
可随着女子看过来,屠奉山似想起了什么,脸色暗淡了下去。
两人互看十来个呼吸,女子率先移开了眼睛,然后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进了张家门。
屠奉山颇有深意地叹息,同楚明二人上了马车,往屠家而去。
马车中,屠苏好奇道:“父亲,刚才那女子是谁?看起样子似乎与您认识。”
屠奉山道:“那中年女子叫做张晴晴,乃是张昊的姑妈。”
“张昊的姑妈?”,屠苏喃喃道:“倒是不曾听说过张昊有这样一个姑妈。”
“张晴晴年轻时候便远嫁赋都,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屠奉山解释道。
屠苏点头,连忙道:“嫁给了哪个世家?”
像张家这样的家族,除非是攀上了更高的权贵,否则是不可能让张晴晴前往数千里之外的赋都的。
屠奉山沉默数秒,道出二字:沉家。
屠苏一怔,赶忙求证道:“是我想的那个沉家吗?”
“没错,就是那个沉家……”屠奉山点头。
屠苏苦涩道:“这张家倒是运气好,又得救一次。”
屠奉山"嗯"了一声,陷入了沉默,若有所思。
两人对话楚明听到耳里。
这一刻楚明不由地想起了那沉姓碧衣女子。
"现在的她,应该已经到了赋都了吧?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楚明心中胡乱猜想之际,马车回到了屠府。
为了报答楚明,屠奉山邀请其留下做客。
楚明本想拒绝,但还没开口便被屠苏拖进了家门之中……
……
另一边,张府。
屠奉山等人走之后,张府的气氛极为凝重。
张昊来到自己父亲身边,轻声问道:“父亲,难道我们就这样认输了吗?”
张解不答,看着狼藉的张府,片刻后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一次,我们张家真的栽了。”
“还有一日时间!我们只要将此地发生之事告诉姑姑,姑姑定有办法!”张昊不甘道。
张解摇头,“屠奉山不会给我们将消息传出去的机会的,再说,就算你姑姑知道了,一日时间也不够其派人前来。”
张昊心知自己父亲说得有理,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道:“父亲,我不理解。平日里我两家就算斗得再厉害,屠奉山也不曾像今日这般……”
“不要说你,连我也不是很明白。屠奉山就算成功将我张家赶走又怎样?因为此事得罪沉家,真的值得吗?”张解眉头皱成了川字,呢喃道。
屠奉山的行为在张家父子看来完全是损人不利己之事。
即使费劲脑汁,父子二人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