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众人听完了展昭讲述的这段时间的经过,蒋平又简单的把他们卖艺之时抓获了莲花手廉化和五城兵马司的腐败分子,所以兵马司现在才跟开封府作对。以及第一次蹲守宴风之时发现他跑到了狮东路汇全杂货铺,后来北侠回来,他们打破米铺,可惜肖道升被杀。包大人回来之后宴风竟然前来行刺但是如今也被抓获这些事情告诉了三人。
双方都说完了,公孙策说话了:“既然现在陈世美反心已现,看来明天的庆生会就是他谋反的时机。我们必须要设法应对。我有一个方案,大家听一听。”公孙先生是开封府的军师智囊,他一开口大家都仔细的听着。只听公孙策说道:“我们现在只有十二块腰牌,按理说明天只能出去十二个人,人太少了,没办法跟陈世美对抗。按照展护卫是说法,他到处募集贼寇,说不定现在躲在皇城里的贼人已经有几百几千了,所以我们必须也要多去一些人。我看这腰牌的样式并不复杂,今晚我可以连夜带人仿制,至于到了明天早上能造出来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几十块应该是没问题的。明天我们兵分四路,包大人带着展护卫,蒋掌吏,白义士,还有卢捕头,韩捕头,和徐捕头,还有张护卫和赵护卫一起赶往皇城救驾。王护卫,你拿着几块腰牌去禀告八贤王,让他老人家派出府中私兵前去救驾。马护卫,你拿着几块腰牌去找首相文彦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八贤王和文首相的府邸也被包围了。马护卫跟随文首相一起去枢密院,调动禁军进城救驾。而我带着北侠还有丁大侠和丁二侠,去铁狮子胡同包围驸马府,一定要把他府中的其他贼人一个不漏的全都捉拿归案。而智化道长,你就带着艾虎和丁姑娘留守府中,保护好包夫人和包小姐。”
大家听完都很同意,唯独艾虎听说又让自己看家,就开始撅嘴,智化和欧阳春一起瞪了他一眼,他才不敢说话。这时候蒋平又说话了:“公孙先生计划的很好,不过有个问题,那个杜都头还带着那么多人围在开封府外面。如果看到我们一下子出去几十人的话,恐怕他会阻拦。所以不如明天我们先派几个人出去,先把他抓住,然后再分兵出发,这样也省得他也是陈世美的人,会带人来围攻开封府。”
公孙策点了点头:“蒋掌吏所言极是。可是他带的人太多,如果仅仅抓住他,恐怕那些官兵不会善罢甘休。”
“没事,明天我带几个人留在他们营中看着他。”蒋平说道。
“属下愿意陪同蒋掌吏看着他们!”赵虎在外面忙活完了,也回来听候调遣。一听说要抓杜都头,他也高兴,赶紧报名。
于是大家就商量好,明天包大人先带人出去,等控制了包围法库大街的官兵之后,其他人再行动。这一晚大家都抓紧时间吃饭睡觉,尤其是展昭白玉堂,真的累坏了。包夫人和包露思帮助丁月华换了衣服,看到她浑身都是伤,也都心疼得不行了。智化把手里的丹药都交给了三人,帮助三人迅速治伤止痛恢复体力,又用鲲翅玉引天雷,把三人的旧衣服都烧了个一干二净。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依计而行,丁月华拉着展昭的手,含情脉脉的告诉他千万保重。开封府的人为了避免被认错,都穿上了官服,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前去救驾抓反贼。包大人先是带着公孙策展昭蒋平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几个人出府,来到了营盘门口,蒋平负责叫阵:“杜都头快出来,包大人来了。”
杜都头一听开封城的父母官来了,赶紧过来迎接。本来他听说包大人重病不起,已经闭府一个多月了,前几天只是公孙策自己来了,并没有见到包大人,心里以为他还没有恢复,但是今天眼见着包大人亲自来了,虽然看起来面色不太好走路有些蹒跚,但是浑身的威严气派却是一点没有减少。“小人参见包大人!”杜都头赶紧下跪参拜,面对包大人他可不敢傲慢无礼,他也害怕狗头铡的厉害。
“起来吧。”包大人说道,“本府要前往皇宫,向陛下贺寿,同时感谢陛下这段时间对本府的关心。本府有驸马府的腰牌,不知道杜都头能否让路啊?”
杜都头哪里敢拦包大人的路啊,别说他还有腰牌,就算没有他也不敢拦阻,前几天只不过是听说包大人重病不起所以他才敢嚣张,如今见到了真人他也不敢造次。赶紧命人打开道路,而且他也知道,昨天进入开封府的十二个人都有腰牌,那么今天他们最多也就有十二个人能出来,现在已经出来八个了,接下来再出来人那可就拦住不放了。
包大人来到了营盘中间,公孙策给展昭递了一个眼色,展昭绕到了杜都头背后,拔出宝剑按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说道:“别动!”,趁着杜都头还没缓过神的功夫,张龙赵虎上来就把他绑住了,同时蒋平大声喊道:“经查你们的杜都头涉嫌勾结江洋大盗,贪赃枉法,意图谋反,所以包大人下令将他捉拿归案,你们有敢争辩者,按同谋论处!”论扣帽子谁都不是蒋平的对手,蒋平知道对方人多,自己人少,要是不先拿大话压住他们,万一他们闹起来那就压不住了。
果然,营盘里的官兵看到包大人,也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头目被抓了,正想过来争论,但是听到蒋平的话,尤其是听到杜都头涉嫌造反,谁都不敢动了,都呆呆的站在原地。张龙赵虎趁机赶紧把杜都头先押送回了开封府看守。其他人一见他们得手了也都呼啦啦的走出了开封府,昨晚公孙策带人连夜仿造了一百多块驸马府的腰牌,因此他们选了一百多忠肝义胆功夫好的一起前去救驾。出了营盘,众人按照计划分兵前进,留下蒋平和赵虎守在营盘里,现在这里才真正成为保护开封府的屏障。
这边开封府的人在准备救驾,那边陈世美也没有闲着。今天一大早,他早早就起来了,梳洗打扮,照着镜子,看着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变成了今天这样一个两鬓有些斑白,肤色明显黯淡,即将步入中年的大叔,追忆着自己过往的人生。想当年自己十年寒窗苦读,终于高中了状元,一想到从此可以改变命运了就高兴得不得了。但是没想到最先等来的并不是皇帝封官的皇榜,而是内庭的太监带来的口信,说皇姑看上自己了,想要下嫁,问自己意下如何。
陈世美心里高兴,心想虽然自己是状元,但是依照惯例,还是得先从小官开始做起,然后要一步步才能熬上去,而在仕途上只要有一个闪失,还可能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而仅仅是被牵连,就直接断送了前程。这种例子数不胜数。如今自己有机会成为皇亲,那么再加上状元的身份,肯定能助自己前途无量,也就不管皇姑比自己大了十几岁,慨然应允。
但是成为了驸马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个皇亲只是一个吉祥物似的摆设。和皇姑成亲之后虽然他有了府邸有了食邑,衣食无忧饱暖不愁,可是却没有了仕途。皇帝似乎就像没有他这一号人物一样,再也想不起来他了。眼看着自己的同年都当上了官,别管大小,总之都开始了仕途,可是自己这个状元却被养在了驸马府里,每天面对一个老女人,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处施展。
后来他打听出来了皇姑的经历才明白,原来皇帝是把自己当成了对皇姑的一个补偿品,只是为了让皇姑放下心结,而自己的前程却成为了泡影。更为可怕的是,如今驸马府名下的府宅,食邑还有财产都是归在赵凤娥的名下,也就是说如果她死了,自己完全可以被皇室竟身出户。而她现在这么大岁数了,肯定会比自己先死,同时她这个年纪也很难再生出孩子来了,而自己抛妻弃子,沦为全天下的笑柄所付出的这一切,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一场空。每次想到这里陈世美都觉得心如刀割。于是就产生了干一件大事的念头,反正大宋的江山也是从柴家的手里抢过来的,到现在还不到一百年,如今我让它变成陈家的,天下的老百姓也不会有什么异样。
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他也看出来赵凤娥也不甘心现在的生活,所以他就暗中开始了行动。首先是募集人手,尤其是李道安来了之后,设法通过秘药让赵凤娥怀孕,有了孩子作为纽带和牵挂,他也能够很容易的说服赵凤娥同意自己的计划。如今万事俱备,就看这最后一步了,他的心里竟然也开始紧张起来。“韩奇!”陈世美喊道,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他身边忠心耿耿的人就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人。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不过这人并不是韩奇,而是赵凤娥。只见她今天穿着崭新的衣服,脸上还擦了不少胭粉。看到她走进来了,陈世美赶紧站了起来:“凤娥,你怎么来了?”
“夫君,今天是我们夫妻两人的大日子,我们自然要携手同行。”说着,赵凤娥走过来拉住陈世美的手,“走吧。我已经派韩奇先去准备了,我们也应该出发了。”陈世美握紧了赵凤娥的手,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叫自己夫君,一开始她是叫自己状元,后来叫自己驸马,而这样亲切的称呼却是第一次从她嘴里面说出来。夫妻二人一起离开了府邸,赶往皇宫,准备开启新的人生。
赵凤娥其实最近也睡不好,每次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她这个面对辽国几十万大军都毫不胆怯的人竟然也有了些许的犹豫,不过每次摸着自己略圆的肚子,她就坚定了挑战命运的决心。但是在走上这条不归路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先了结掉。
今天一大早赵凤娥就把韩奇叫了过去,韩奇不知道赵凤娥有什么事情,赶紧问道:“皇姑此时把属下叫来不知所为何事?”
“韩奇啊,本宫派你去办一件事。你现在去把那个贱人和她的孩子都杀掉,就当是我们的大事祭旗了。”赵凤娥平静的说道,就像杀人跟杀鸡似的那么平常。
“啊!皇姑!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先和驸马商量一下?”韩奇惊恐的问道。
“这就是本宫和驸马一起做的决定。你快去吧,不要误了之后的大事。秀儿,你跟韩奇一块去。”赵凤娥告示自己身边的宫女,明显是派人前去监视韩奇。
“禀告皇姑。”韩奇想了一下说道,“今天是办大事的日子,如果在府里杀人恐怕会带来晦气。属下不想动刀,属下这里有李道长炼制的无色无味的毒药,本来是驸马为宴风准备的,但是如今宴风已经被开封府抓住了,这毒药就一直放在属下身上。属下想用这毒药毒死她们母子三人,也省得府里出现血光带来不吉,不知皇姑意下如何?”
赵凤娥点了点头:“可以,你快去办吧。秀儿,陪着韩教官一块去。”
韩奇和秀儿离开府邸,来到了旁边一处小院的门口。门口把守的私兵看到韩奇都赶紧打招呼,韩奇命令他们把门打开,走进了院子,来到一处房屋门口。秀儿看了看韩奇,示意他自己进去。韩奇这才推开房门走进了房间,只见这间房间布置的很简单,就是一张火炕,一张炕桌,炕上有一个大箱子,窗户上都焊着手指头粗的铁条,确保没人能够逃出去。
炕上有三个人,一名中年女子正是之前去开封府报案说孩子失踪,又用汲魂草刺伤了包大人的秦香莲,在她身边,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她们看到韩奇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就知道事情不妙。秦香莲问道:“韩奇,你有什么事吗?”
“嫂子,有事。今天我是来送你们回老家的。”韩奇说道。
“啊!陈世美肯让我们走了?”秦香莲没听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皇姑和驸马吩咐我前来送嫂子上路。”说完,他就掏出来一包粉末,“嫂子,请你和孩子们把这个吃了,吃完之后就再也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了。”
秦香莲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韩奇!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无情无义。好啊!既然他们要我死,我可以死,但是能不能去求求皇姑放过我的孩子们。”两个孩子听了韩奇的话,也都抱住了母亲,放声大哭:“娘,我们不愿意离开你,要死我们一起死。”
院子里面的秀儿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韩教官,你快点!皇姑那边还等着回话呢!他们再不快点就该挨刀了!”
韩奇走到秦香莲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嫂子莫怕,这药不能死人,只能让你们睡上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你们就会醒来,到时候你们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这些银票是我全部的积蓄,你拿着,到时候用得上。你什么都不要说,赶紧吃药,到时候我会把守兵撤走,快!”然后又大声说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吃药小心我动刀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来几张银票递给秦香莲。韩奇早就想到今天无论成败自己的命运都会改变了,如果成了那么他就是开国元勋,如果败了那么也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所以很早就把所有的财产都换成了银票随时带在身上,没想到今天却接到了杀害秦香莲的任务,正好有机会把这些钱交给她。而那些所谓的毒药,其实根本就不是李道安炼制的,而是他从宴风房中搜出来的迷魂药,只能让人睡着而已。
秦香莲看着手中的银票知道韩奇的心意了,知道他不会害自己更不会害孩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却一个字也不能说,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个含着眼泪的微笑。韩奇端过来三个杯子,将药粉倒入杯子,又倒满了水递给三人:“喝吧,喝完了一切就都结束了。”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嫂子,记住,出门往左手边跑,很快就能出去了。”眼看着秦香莲母子三人喝下了药水,不一会就倒在了炕上。
韩奇招呼秀儿进来,秀儿进来随便用手在三人的鼻子底下探了探,发现他们确实没有鼻息了,这才离开。韩奇告诉守兵都跟着驸马一块进宫,里面的人等回来再处理。离开小院的时候,韩奇回头又向房中看了一眼,心里说了一句:嫂子,来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