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不赞同的道:“你刺他做什么?还怕他太安生吗?”
“大哥,就这么放过他,我不舒坦。
我不舒坦了,他也别想好过。”沈志收回注视沈十九的目光。
沈远拽住他回家,道:“无凭无据的,能把他怎么的,难道真的天天套麻袋打他一顿?”
“啊,大哥你知道了?”沈志眼珠一转儿,问道:“爹娘也知道吗?”
沈远斜一眼他道:“不是我给你们两个扫尾,爹娘可能就知道了。
元宵节进城,你和七两悄悄带了麻袋,看灯时你们两个又跑的没影儿,到了回家的时间,还不见你们回来碰头儿。
是我和娘说,派你们两个去看看胡大夫他们是否在县城过节。
后来麻袋没带回来,娘还问家里怎么少了一个。
更何况,第二天就听说十九叔看灯时被人撞倒了。
我去看了他,那伤分明是被人打出来的。”
沈志揉揉鼻头,嘿嘿一笑跟着大哥一起回家。
“娘,三郎和七两怎么还不来吃饭。
七两每次都起的早,今天怎么不见人了呢?”
“他们三个去了念哥儿家。”管氏道:“赶紧来吃饭,一会儿,你们两个套车,带上人去给念哥儿修房子去。”
沈大伯也道:“你们走路去,大郎到觅子店订些新瓦。”
“爹,订多少?”沈远坐下问道。
……
程怀谦领着沈笑和沈曜从小路来到后庄村的村尾。
两村之间相距不过五里地,几个少年又打小练拳脚,不过一刻多钟就跑到了。
村尾的房舍之间离的稍远,程怀谦家又是最后一家。
最近一家邻居,离他家也隔了一座院子的距离。
不过他家的院墙高,虽然不是沈笑家那样砖石墙,但是夯土还是很结实的。
当年程大为曾经把整个院子都扒了重盖。
所以打开大门后,院子里有种的枣树,槐树和石榴。
坐北朝南三间砖瓦正房稍稍偏东,民居当然不可能是正南正北,那样就违制了。
东厢两间是厨房和柴房,他家里没有盖西厢房的,挨着墙根是一片菜地,不过已经废弃了。
院子里积下的树叶并不太多,程怀谦前年十月离开时,把钥匙给了管氏。
她有让沈远兄弟们来打扫过院子,年前的时候,他们还来收拾过一次。
程怀谦打开房门,室内只有少许的灰尘。
沈笑和沈曜早已熟门熟路的从厨房拿了桶,别院子里来打水。
先将厨房收拾出来,沈笑就开始烧热水。
她从包里拿出伯娘装好的鸡蛋和一竹筒的棒子面粥,倒进程怀谦洗好的大碗里,和几个杂面馒头一起放到蒸笼上加热。
程怀谦和沈曜正扫院子扫的欢,就有人进来了,“念哥儿,你回来了?
我还说怎么大清早就见你家里厨房有烟。”
“大表哥。”沈曜丢下扫把,上前道:“我和七两还说,一会儿上你们家去呢。”
沈笑听到话音,也从厨房出来,“大表哥,你也起这么早。”
管和笑道:“我倒是想睡懒觉,不过没这命。
你们没吃饭吧,来家吃完饭再打扫。”
“大表哥,我们带着饭,正热着呢。”沈笑才说完,又见一个小老头大踏步进来。
“念哥儿?你回来了也不上家来?你爹呢?”
程怀谦迎上道:“族长爷爷,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吗?
我打算收拾一下家里,再去拜见您。
我爹在后头押一趟活儿,也快到家了。”
“那你忙着吧。”程族长背着手又走了,干脆的很。
程怀谦追上将人送出了大门,唉,他和族人,还没沈家村的村民更熟悉。
返身回家时,管和已经看过沈笑热的饭,他就道:“那我先回家了,吃完饭,跟你们一起来修房子。”
他对进来的程怀谦道:“念哥儿,你许久不在家,最好一会到程爷爷家去一趟。
只喊外人,不喊自家人不好看。”
“谢谢大表哥提点。”程怀谦拱手,然后道:“那我借你家骡马一用,到县城备点东西再去。”
管和颌首,道:“这才对。”下一刻又盯着他道:“你怎么也喊我表哥,叫哥就行。”
“嘿嘿。”程怀谦摸摸后脑勺,“我跟着七两他们一起叫习惯了。”
沈笑这边已经热好了饭,又将豆干,咸菜摆放到厨房的小桌子上。
“大表哥,你吃点再走吧。”
“别别,我一坐下,就没有你的口粮了。”他笑着摆手,不让沈曜两人送他。
程怀谦坐下快速吃完饭,道:“七两,带银子了吗?我昨晚上把钱袋放在书房没有拿。”
沈笑手伸边上的挎包,掏出了几块碎银子,“有五两,你拿去用吧。
别忘了买些米面回来,中午人多,咱们得管饭。”
沈曜看他们一个要的自然,一个给的随意,就在程怀谦伸手接住之前接住银子,他道:“我同念哥儿一起去。”
“留七两一个人在这?不行。”程怀谦不同意。
沈曜想想也对,道:“那你一个人去吧,快去快回。”
银子又从他手里放进了程怀谦手里。
沈笑喝着粥,左右看看两人,三哥分明是故意拦一下的。
待到程怀谦离开去买东西,沈笑问道:“三哥,为什么倒一下手,我们和念哥儿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沈曜顿了顿,问她:“昨天念哥儿给大家都带了礼物。
你的他说送过了,送的什么?”
“梳子呀。”沈笑道:“他从常州买的,怎么了?”
“噢没事。”沈曜才不会告诉她为什么。
“快吃,吃完了好给屋里都擦擦,得有个能坐的地方。”
“三哥,一会儿大哥他们来是要上房顶修检屋瓦的。
现在擦了,等于白干。我们不如把中午吃饭能用到的桌椅收拾好,搬到院里。”沈笑加快了吃饭速度。
沈曜一想也对,就同意了她的方法。
至于被褥,沈曜说年前刚晒过,今天修房子就先不晒了。
沈笑也是同意的,“那希望那位顾道长晚来几天,这样就能全部收拾好。”
他们兄妹在打扫时,程怀谦已经赶了骡车进城。
而顾道长则是在笔筒胡同的小宅子里,与老顾头摆了象棋厮杀,连早饭,他二人都忘记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