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沈笑喝着羊汤之时,看到店家用肉松做馅烤饼。
她上前买了一个后,看看店家饼里的肉松,“这个卖吗?”
“不麦,秘放。”巴勒泰收过钱,瞪了沈笑一眼。
沈笑只好摸摸鼻子回去继续喝汤,尝了一口肉松饼,应该是牛肉的。
她记得,很久以前的草原部落远征,有记载他们就是用奶砖和肉松做军粮的。
而中原地区,牛是耕作用的,比人都值钱,谁会舍得用来做军粮。
羊肉倒是比猪肉便宜,可惜肥多瘦少不容制成,至于用鸡肉,呵呵,平常人家也就养几只鸡,收罗到一起有些费劲。
除非皇帝和贵族们愿意将自家庄子里养的鸡,全部集中到一起,才可能制成大量的鸡肉松。
进来喝汤的人越来越多,吃完饼喝完汤,沈笑默默的离开。
太阳日渐升高,地上的雪被人和车辗成一道道雪辙子。
有的地方还化开一点,成了雪泥路。
城门口不乏有卖有东西的人,九成九都是北疆人,偶尔有汉民,也是悄无声息的躲离城门老远在卖些东西。
倒是赶车进出城门的汉人,似乎有依仗,也不憷城门守卫。
她在附近晃悠时,发现竿子头儿似乎在跟着自己。
沈笑猛然转身与他打个对面,抱臂问道:“兄台有何指教。”
“小兄弟有些眼熟。”竿子头儿手放在胸前行礼。
沈笑暗叹,不愧是做暗子的,眼睛挺利的,“圪新鲜,我不认识你。”
说完,她扭头就向城门口走,独留竿子头儿在疑惑中。
趁人不注意,沈笑离开此处,在空间里换了一副打扮再次出现。
这回她穿的是草原的袍子,背着几块皮子和鸡找人问价。
这身袍子还有皮子,都是程怀谦给她的,战利品。
从前,集宁是草原与中原交易的一处重要窗口,后来被战火毁过一次。
再后来附近又建了一座土城,随着前朝大齐的战略收缩,这座土城已经有百多年,不被中原所知。
不过,经常往北疆和河西的商旅们,对这边还是颇为熟悉的。
丝绸商路并非是末落了,而是被某些人拢在手里,故意“淡化”了。
想来,今上对此也是心里有数,夺回河套势在必行。
临近午时,远方的地平线上,又隐约来了一队车马。
沈笑再次打起精神,运转灵力远望。
很好,他们来了。
黄大叔搓搓脸,命令在车上插上范记的标记,快到城门时,他下了车。
这时,路边的食棚老板们,都很有眼色的出来兜售自家的食物。
车队里有精通这里语言的人,带人逐个买下。
沈笑看到,黄大叔他们与那竿子头儿接上头了。
随他一路往城门口去,守门的卫兵仿佛是认识竿子头儿的。
收下了他塞的银两和黄大叔送上的一坛茶叶,又派人抽查后面的货车。
偏巧,莫老大和大个子押的那车,在检查时上面装的东西被城门守卫扫掉下一些。
几人迅速要将地上的布装车,却被一个守卫拦住,在那守卫要掏出中间一个密封的坛子时,大个子有些慌。
其他人暗中传递着眼色,惜莲和阿南所在的马车,被另一守卫拉开了门。
而莫老大袖里的匕首,已经悄悄准备好。
前面的黄大叔也已经发现后头不对,他和竿子头儿停下了向守卫头头解释惜莲的身份,要跑来时,那个守卫手里的短刀,正在撬坛口的泥封。
“咯咯答……”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公鸡,刚巧扑到那守卫的怀里。
他一把抱住公鸡,嘴里用北疆话喝斥着。
莫老大他们悄然松口气时,沈笑飞奔而来,“我的公鸡。”
她做势要抱回公鸡,那守卫怎么可能给她,一个用力撞倒了她。
沈笑筐里的另两只大公鸡,也挣脱飞了出来。
她不顾一切的要去捉,偏那个守卫和同伴先她一步抢。
一时之间,鸡飞人跳的好不热闹。
莫大老他们趁机,利索的把车又装好。
跑来的黄大叔一脸黑的看向几人,而竿子头儿望着飞来跑去的鸡,和追着守卫们抢鸡的沈笑,若有所思。
“兄弟,能不能快点?”太子侍卫低声问道。
竿子头儿颌首,又转身迎向守卫头头,再度塞了金子和一张纸,“可以到范记商行换盐。”
守卫头头收好笑了笑,一摆手,就让黄大叔这十几辆车进城了。
车队快速进城,竿子头儿回望坐在地上抱着空筐篓哭的沈笑一息,又决然收回目光离开。
守卫们抱着公鸡走远,有汉民上来拉起沈笑:“小子,快回家吧。”
沈笑待要感谢,那人忙躲进人群里了。
她抱着筐,塌着腰离开了这里。
今天,是没办法回长生观了,她在考虑是进城,还是去找念哥儿。
……
城内,比城门外热闹多了,当然,再热闹它也就一两条街上人多。
虽然房屋多是夯土建筑,但是门脸做的好的,也是有的。
包砖的房舍不多,倒也修的精致。
沈笑不知道车队去了哪里,她只好一条条路挨着找。
城不算很大,几个来回下来,她就找到了人。
一处胡同内,车队的人依次牵马进院内,都在小心的卸货。
沈笑前后院找了几次,没有见到领头的黄大叔,更没有见到惜莲。
她只好呆在空间里等,看看这些人谈话间,会不会提起。
好嘛,几十号人十分沉的住气,愣是卸货时没有一个说话的。
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沈笑决定再出去找一找。
她没有忘记,车队进城时打的旗标,想来这姓范的在城里人脉广,住的地房不在这富户多的地儿,就该在当官的多的地儿。
自来城坊讲究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沈笑决定上西城找一找去,自打空间打上神识烙印后,就能随心而动。
不消片刻,她就将西城看了个遍,这有一些个衙门,沈笑不认识上面的字。
绕到另一条街时,看到了院内有熟人。
不是别人,就是竿子头儿和黄大叔几个,正在一座三进大院的门房附近,与人道别。
黄大叔拱手道:“有劳范管事了,这回要不是借了范家的名头,我们都不好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