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树大招风 合着还是为了保全我们牺牲自……

霍光半晌憋出一句:“微臣无知。”

“无知亦无罪。”刘彻小心拿起缝隙大的榴莲, 黄门章兴把干净的木板放御案上,刘彻把榴莲往木板上一扔,咔一声, 宣室内臭气熏天。

霍光下意识掩住口鼻。刘彻好笑, 有那么臭吗。

“没口福!”刘彻一脸可惜。

霍光慌忙放下手,陛下都不嫌弃,他哪能嫌弃。

黄门告诉他闻着臭吃着香。霍光不以为然。刘彻见状赏黄门和小黄门总得一块。黄门很是高兴,一分为二,拿起来就吃。

霍光不自觉地眉头深锁。

刘彻见状又想笑:“退下吧。”

霍光猛地抬头, 陛下生气了吗。

年少的霍光太好懂, 刘彻问他:“难不成等你吐出来再出去?”

闻言霍光匆匆行个礼连走带跑躲得远远的。直到宣室内的榴莲味散尽,他才回来当他的小郎中。

话说回来,太子刘据才八岁, 卫伉六岁, 茂陵又离长安几十里,卫长君不舍得叫俩孩子自己回去, 即便有侍卫和奴仆,所以他跟往常一样亲自送他们。不过他没进宫, 看着小太子的马车进去, 他就送卫伉回长平侯府。

卫青不在家,卫长君也没进去,叫门房前去通禀。卫伉甫一下车就问:“大伯, 何时来接我啊?”

将将到门外的张氏想生气又想笑:“伉儿,一走好几日,不想母亲吗?”

卫长君提醒过卫青,女子接连怀孕伤身体。卫青这几年一直尽可能避免。长平侯府上上下下围着一个小主子的结果就是卫伉并不担心他一走几个月父母不疼他,也不担心父母偏心, 哪怕母亲身怀六甲。

张氏又不是真生气,小孩也没多想,拉住母亲的手仰头撒娇:“想啊。”伸出手臂要抱抱。

这几年张氏把身体养的极好,在奴仆们欲言又止不赞同的视线下,她抱起儿子:“大兄何时回茂陵?”

卫媼年迈,深秋时节生了一场病,饶是卫长君希望他母亲长命百岁,可该准备的也可以准备了。卫长君此番需要在家待几日:“回头我来接他。”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布袋里装的正是榴莲。

卫长君递给孟粮,孟粮一闻就笑了:“夫人怕是吃不了。”

卫长君:“后天休沐。”

孟粮懂了。

休沐日清晨卫青回来,孟粮把放在厨房的榴莲送去正院。张氏确实受不了榴莲味。卫伉喜欢。他也不怕扎手,颤巍巍抱起榴莲往地上摔。卫青赶忙拦住。孟粮把布袋铺在地上。卫伉摔开榴莲就显摆,这是大伯给他的,好香好甜。

卫青神色堪称一言难尽,乖乖巧巧的儿子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卫伉才不管那么多,女奴取出榴莲肉,他指着两小块问掩住口鼻的母亲:“可以吃两块吗?”

张氏脱口道:“都是你的。”

小孩乐得牙不见眼。

卫长君没给卫步和卫广送。不过他以母亲的名义叫女奴去两个弟弟妹妹家,告诉他们他回来待几日,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

东方氏和卓氏母家比卫家低太多太多,不像卫青夫人叔父乃廷尉张汤。她俩认为不为自身考虑,为了母家也该向卫长君问个安。

没等卫步和卫广休沐,翌日上午用过早饭就过去。卫家门外碰到卫少儿,眼珠子活泛脑袋转得快的卓氏亲亲热热地问:“阿姊也知道大兄回来了?”

东方氏顺着问:“阿姊找大兄何事?明日夫君休息,我可以跟他说说。”

卫少儿推开虚掩的门,笑着打趣:“步弟有我家去病好使?”

东方氏尴尬,她怎么把大外甥冠军侯忘了。都怪他没比她小几岁,却比她最小的弟弟还幼稚,还会撒娇。

“进来吧。阿母使人来说大兄得在家呆几日,大兄肯定不可能空着手来。”卫少儿边走边朝屋里喊,“大兄,这次又给阿母送了多少蛋,多少只鸡鸭?”

卫媼从屋里出来骂:“欠你的?”

“大兄的就是我的。”卫少儿嘴上这样说也没敢往厨房钻,更不敢掀院里的车,“大兄呢?”

卫媼:“上东市了。油盐酱醋他都该补了。”接过裹得只露一双眼睛的小孙女,“怎么不租一辆车?”

东方氏不爱回东方家,没必要置车马。卫广家离东市不甚远,卓氏想她姑母了,饭后散步消食就到了。以至于两家都没有马车。不过出门就能租到马车。

兄弟二人相隔不远,卓氏解释她们一起坐车来的,只是没叫车进来。

卫少儿接过侄女,叫她母亲歇着。到堂屋门外闻到怪味,吸吸鼻子,惊叫一声“阿母”。

卫媼唬一跳,见她眼睛亮的瘆人:“就知道吃。”瞪她一眼转身回屋。

妯娌二人疑惑不解,随着母女俩进去,榴莲味越发浓郁。东方氏想也没想就说:“哪儿有死老鼠?”

卫少儿把侄女放地上:“家里有猫,哪来的老鼠。”循着味打开麻袋,一看有四个,卫少儿不禁说:“阿母,给我一个。”

“都给你去病和阿奴回来吃什么?”卫媼推开她,挑一个金黄的,“只有这一个,爱吃不吃。”

卫少儿对榴莲没有太大念想,她最喜欢冰凉冰凉的西瓜。她也知道沾了小辈们的光,所以不敢挑战她在母亲心中的地位。

卫少儿掰开一个,去厨房拿几个小盘,取出榴莲肉,给母亲弟妹各一碟。卓氏问:“不等大兄吗?”

卫少儿:“明日去病回来他再开。先用叉挖一小块,吃不下去别逼自己。这东西就是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闻到味都受不了。”

东方氏好奇地问:“这是何物?怎么不曾见过。”

卫媼半真半假地解释,来自南越以南。整个长安只有卫家和宫里有,切不可对外人道也。妯娌二人误以为这东西是陛下赏的,以至于后来连东方家和卓家人都没敢说,端的怕传出去有人羡慕嫉妒卫家。

卫长君时常提醒两个弟弟小心小人。卫步和卫广也提醒过他们夫人,不要什么人都往家带。她们借出恭之便丢个人偶,卫家全身是嘴也说不清。

东方氏和卓氏不认为兄弟二人夸张,废后陈氏不就是因为“巫蛊”被废的吗。也就是馆陶大长公主会做人,以前陛下缺什么她送什么,所以只是废了她皇后之位。

卫长君回来,妯娌二人偷偷打量他的神色。卫长君看着榴莲壳笑着问一句“味道如何”。妯娌二人回答挺香很甜。卫长君就不问了,仿佛她们吃的是夏天的杏秋天的犁。

妯娌二人暗暗感慨,大伯宽厚。

临近傍晚,该回家了,卫长君提醒她们明日过来,叫上卫步、卫广和陈掌,他把三个榴莲都开了。三人震惊,包括知道一点点真相的卫少儿。东方氏和卓氏更是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只说行事做派,卫家大公子也非凡人。

换成别人家得了天子赏赐,还不得供着。即使皇帝姊妹也不舍得像卫长君这样做。

如今卫家最不缺钱,无需嘟嘟给霍去病或阿奴买衣帽鞋子等等,它直播赚得钱不花以后也带不走,除夕前卫长君又叫嘟嘟买两次榴莲。不过这两次没送去城中卫家,卫长君没法跟奴仆解释。总不能又说是陛下赏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次数多了肯定得招来宵小贼人上门。

这两次刘彻都得了两个,很是满足。

除夕后第一次送儿子到茂陵,不知足的刘彻又问卫长君还有没有榴莲。卫长君不想惯着他:“陛下以为呢?”

“朕知道还问你?”刘彻瞪他。

卫长君:“什么果子能吃几个月?”

“西瓜!”刘彻脱口而出。

卫长君噎了一下:“……您也说那是瓜。”不待他开口,“什么都没有。我没法解释。敬声前几日还问我哪来的榴莲。”

太学放假,公孙敬声在茂陵。不过这会儿跟霍光带着刘据和卫伉玩儿去了。刘彻四周看一下,门外路上只有他二人:“敬声不知道?”

“他有心眼但不多,很容易被人激怒。”卫长君摇头,“霍光知道都不能叫他知道。”

刘彻脸色微变。

卫长君挑眉:“霍光知道了?”

刘彻想起那日的事,不禁感慨:“真机灵!”顿了顿,“以前朕看到你空手接物,想的是你能见到神仙,他却以为你已是半仙,分/身有术。朕竟然从未想过这点。”

“终于相信他是个有出息的?”

刘彻:“得再看看。不能只有出息。”

“尽管放心。在你和据儿之间他肯定选你。”

“你又知道?”

卫长君:“他十三岁到你身边,不忠于你据儿敢用他?据儿还怕他以后有了孩子,霍光忠于太孙背叛他呢。这一点霍光兴许比三公九卿都清楚。”

“在你这儿朕也是排在据儿前面?”刘彻突然很想知道。

卫长君没叫他失望:“您觉着可能吗?您废了太子还能不打压卫家?”说完送他一记白眼。

句句是实话,可刘彻心里不舒坦,早知道就不问了。

“父皇!”

刘彻吓一跳,回头看去,小太子跑出来,身后跟着裹得圆滚滚的卫伉。霍光和公孙敬声远远跟在后头。

“慢点!”刘彻下意识想说,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忽然想起他十六七岁不成体统,如今也没变成昏君。他的儿子就该像他才是。刘彻弯腰:“怎么不在院里玩了?”

小太子拽着身上小斗篷:“公孙敬声不许我脱。”

卫长君好笑:“气得连‘表兄’都不叫了?”

“不叫!”小太子回头瞪公孙敬声。

公孙敬声:“屋檐上的雪还没化,脱掉着凉了怎么办?”

“不用你管!”裹着斗篷什么都干不了,小太子烦死了。

卫长君给他拿掉。小太子高兴地抱住他大舅的腰:“还是大舅好。”

公孙敬声不赞同:“大舅——”

卫长君打断:“小孩子总觉着识两个字,拉开小弓,懂一点道理就天下无敌了。回头着凉生病,以后你叫他脱他都不脱。”

公孙敬声笑了:“大舅说的是。”

小太子眨了眨眼睛,大舅此话何意啊。他看向刘彻。刘彻扯一下身上黑色斗篷:“天气寒冷,风也大,父皇都不敢脱掉斗篷,怕着凉生病。”

小太子转向大舅。

卫长君:“敬声不许你脱,你说不用他管,这意思难道不是着凉也不怪他?既然不怪别人,大舅何必惹你生气。”斗篷递给霍光,“送屋里去。”

小太子意识到什么,慌忙朝霍光跑去:“还给我!”

霍光递给他,故意问:“又不热了?”

“院里热,外头不热。”说起这话来小太子眼睛都没眨一下。

刘彻摇头:“不愧是朕的儿子。”

卫长君:“以前据儿很乖的时候,陛下也说过类似话。但愿以后别觉着他大逆不道。”

“不会!”卫长君时不时提醒他一次,以至于刘彻不止一次想过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比如儿子叫他退位。刘彻问自己能接受吗。刘彻确定他可以。

卫长君看一下刘彻神色,再一次感慨,年富力强的帝王无所畏惧。

“陛下今日还回去吗?”

刘彻此番出来没带多少禁卫,也没带伺候的黄门和小黄门:“下午回去。霍光先在你这儿。改日叫他送据儿和伉儿回去。”

话音落下,刘据和卫伉一手拽着一个朝院里去。刘据有点讨厌不许他做这个不许他玩那个的表兄,所以他选择话不多的霍光。

霍光是个谨慎的,卫长君也希望刘据同他亲近,而不是去找李敢的儿子玩儿。

刘彻看着两个半大小子,忽然想起一人,太史令举荐的:“长君还记得李当户吗?”

“死而复生了?”

刘彻笑了:“胡说些什么,他的儿子有敬声这么大了。”

“哦,我懂了。陛下想赏他个郎中?”

李家跟卫家无冤无仇,但刘彻就是知道卫长君不喜欢李家。他同卫长君认识这么多年,能叫卫长君这么厌恶的也只有李家。刘彻有时候很好奇卫长君究竟听说了什么。结合他几次试探卫长君,难不成那几次令李广为将都会全军覆没,却只有李广一人独活。

这比卫青头回出征“直捣龙城”,霍去病孤军深入还难以置信。

可除了这点,也没有别的解释。

“听说擅骑射,小小年纪就有其祖之风。”

卫长君好笑:“去病这么大的时候我都不敢说他像仲卿。李家——”啧一声,“不愧是世家,名将后代,自信啊。”

刘彻想说,卫家可以一代出一个将才,李陵只是像其祖也不可吗。

以他对卫长君的了解,在军国大事上面卫长君从不夹带私人感情。他也不羡慕别人比卫家尊贵。否则卫步和卫广也不至于至今仍是个打算盘筹粮草的小吏。

如果卫长君希望天下人才尽出卫家,也不会恨不得不认识主父偃。也不至于离张家这么近都很少登门。

想到这,刘彻真想问清楚。

“朕令其为侍中。”

卫长君点头。

刘彻见他没有一丝不快,眉头微挑,并不介意李陵入朝,却又嘲讽李家,难不成李陵不止骑射遗传了其祖父李广,也跟李广一样只能守城不能领兵。

若是如此,以后令其为校尉,也不能叫像去病似的单独带兵。

刘彻暗暗记下这些,“他叔父李敢在仲卿账下,这事你知道吗?”

卫长君不知道:“我没问过仲卿。弟妹有孕,他上次来我还在秦岭。”不过他倒是听卫步和卫广提过一句,去年秋收过后陛下就叫大农令筹集粮草。

“陛下已经决定今年春出兵匈奴?”

刘彻颔首。

卫长君:“过几日休沐叫去病回来。给他和阿奴十天假。”

“这么断定去病会学前年长途奔袭几千里?”

卫长君好笑:“陛下只给他骑兵,还能叫他慢慢悠悠跟春游似的?”

刘彻无言以对。

回到宫里,刘彻令人宣霍去病和阿奴。翌日,二人回到茂陵。卫长君不许他们碰书本。吃了玩,玩了吃。

离太学开课还有些日子,公孙敬声看着二人这样很是羡慕,问跟他一起练字的霍光:“羡慕吗?”

霍光:“不羡慕。大公子说,大兄上次出兵匈奴,五天跑了近千里。换成我,就像你说的肯定会累死在半道上。”

“上千里也不多吧。”

霍光点头:“沿着路跑不多。可匈奴没路。跑一段就得下来查看,还要根据匈奴留下的痕迹分析人马多少。单单这点就很辛苦。再说路上有人病了,有人得急症去了,他也得停下来。去掉这些,一天下来几乎没有闲的时候。何况夜里还得枕着刀剑睡觉。我们睡不踏实都不想写字,更别说日行几百里。”

公孙敬声拿着毛笔把这些记下来,点点头:“我以后不要当将军。”

卫长君从外面进来,嘟嘟叫他快问问公孙敬声想做什么。卫长君也想知道:“敬声,这不想做那不想做,过几年陪大舅游山玩水去?”

公孙敬声想点头:“只有我和大舅两人,我洗衣做饭为大舅鞍前马后?”

卫长君气笑了:“我是你大舅,孝顺我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我可以拿钱请人。”

“什么都不做,哪来的钱?”

公孙敬声:“我父亲有钱啊。”

卫长君庆幸公孙贺没有顺风耳,不然还不得气昏过去。

“大舅。”霍去病扒着阿奴的肩膀进来。

卫长君看他:“有事?”

二人在军中朝堂习惯了早睡早起日日繁忙,突然回家歇息,他俩很不习惯。

“大舅,我浑身不舒服。”霍去病皱眉,“做点什么?”

卫长君:“这几日天暖和,河面的冰一踩就碎,你俩去钓鱼把。”朝隔壁睨了一眼,“魏其侯打去年腊月身子骨就不甚好。回头做好给他送去。”

二人这几日不见魏其侯,误以为他还在长安。闻言二人相视一眼,去隔壁看望魏其侯。

魏其侯窦婴得知朝廷开春发兵,感慨道:“老夫怕是等不到你们凯旋了。”

“不会的。”阿奴劝他放宽心,“太后重病一场身体比您弱,还撑了一年多。”

窦婴比王太后小好几岁,他夫人更是比太后小近十岁,听到这些夫妇二人嘴角都多了一丝笑意。

霍去病:“您该多笑笑,少想一些。像我祖母,我大舅一直担心她早年辛苦,不能长寿,农忙都不叫她知道,怕她要来帮忙。可她越活越精神。若不是已有白发,我觉着她的气色得比十多年前从平阳侯府出来的时候还好。”

窦婴夫人一直在榻边陪他,闻言笑道:“你这孩子,那时是奴隶,命都不是自己的,如今乃皇后和大将军母亲,自然气色好人精神。”

“说得你们不是皇亲国戚似的。”此话一出,窦婴夫人语塞。

阿奴朝霍去病背上拍一下,对窦婴道:“您不能想以前如何如何横刀立马,您得想想田蚡、刘安那些人。”

窦婴一时恍惚,好久没听说过“田蚡”这个人:“他如今如何?”

阿奴:“很好吧。他被贬为庶民后,太后偷偷接济他,陛下想必也知道,但从未提过。太后宫里的东西无一不是精品,闲时把玩的玉器也足够他在城外置一片地。他能想得开,比三公九卿舒坦。”朝东边睨了一眼,“跟我家郎君一样。”

窦婴夫人摇头:“不一样。”

阿奴点头:“一样。只要他不进城。常言道打狗还得看主人。谁敢跑去田家门口奚落他?”

窦婴想起早年被太皇太后赶回家,门可罗雀,但也没人故意登门激怒他。

“我不能走在田蚡前头。”

霍去病甚是欣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窦婴被他的话逗笑了:“难得休息玩儿去吧。”

霍去病拉着阿奴找渔网。卫长君不许他们撒网,用网兜或鱼竿。霍去病嘟囔着表示得钓到明年这个时候。卫长君直言正好锻炼锻炼他的耐心,省得到草原上不要命地追击匈奴,仿佛活不到明年。

霍去病和阿奴已经知道三月从长安发兵。他俩住一起,晚上没事的时候画塞北地图,合计过此仗怎么打。霍去病就提过速战速决。

卫长君此言一出,二人震惊,他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卫长君:“去病,碰到匈奴不缺粮食,用得着那么急吗?”

“我担心碰到匈奴主力。”霍去病是有这层顾虑,“匈奴全民皆兵,要是碰到十几万人,我都活不过今年。”

卫长君瞪他:“瞎说!”

阿奴的想法同霍去病大差不差:“郎君,我会提醒去病稍稍休息的。”

卫长君:“我知道兵贵神速。可匈奴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灭绝的。去病,你才二十岁。你是想打两年累死,还是希望打到三四十岁?”

霍去病震惊:“打一二十年?”

卫长君想扶额,这是重点吗。

“短短几年,你不可能杀光匈奴。没了你们,你二舅上了年纪,届时谁领兵?”朝屋里看一下,“指望敬声?敬声方才说了,想当个纨绔。”

霍去病愣了一瞬,大步朝屋里去:“公孙敬声,出来!”

完了!公孙敬声哀嚎。霍光羡慕,他来长安这么久大兄只吼过他一次。其他时候见着他好像待客。

公孙敬声也看出表兄待霍光不一样,抓住霍光挡在前头。霍去病听到脚步声想伸腿,一看是霍光,僵在空中。

霍光挤出一丝笑:“大兄。”

霍去病很是矜持地嗯一声:“公孙敬声呢?”

霍光让开:“敬声只是嘴上说说。”

公孙敬声连连点头:“表兄听我解释。太学博士提过树大招风。姨母是皇后,二舅是大将军,我像表兄一样厉害,百官一定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霍去病嗤笑,一堆歪理。

阿奴忍着笑问:“合着是为了保全我们牺牲自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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