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黑色长棉袍,很长很长,长的拖在地上。
他靠在树边,瞧着不远处一身血腥味蹲在那里的女人眯起眼睛,眼底有些不解。
这大雪天何必想不开?送到山上喂灵兽也就罢了,何必还沾上一身血过来喂灵兽?她这一身的血液必定会惹来诸多灵兽,她是觉得她这消瘦的身材能把山上的灵兽都喂饱么?
这份自信哪来的?
她这几两肉,就连他都不够塞牙缝的,还喂灵兽呢。
孟晚清注意力超级集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的男人,当然了,也是身后男人隐踪匿迹太厉害了,以至于不过百米,孟晚清都没察觉出来。
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很快便吸引来很多凶兽,灵兽们一开始都防备着孟晚清,先去熊皮下面转悠。毕竟也是灵兽,聪明至极,不像是不同的山野之兽那么好抓。
“嗷!”
一声嘶吼震动山林,方才围着熊皮底下转的那些灵兽们顿时胆怯地四处逃散。
看着灵兽们的反应,孟晚清一双手死死捏住手中的银针,即便是对捕猎再不了解,她也看得出来,一定是幻齿虎来了。
幻齿虎身为灵兽之王,这些普通灵兽们都怕它,所以才逃了。
她身后百米原本悠哉坐在树上看戏的男人,瞧见女人一双眼死死盯着幻齿虎的场面都怔住了!
天,他没看错吧?
就这么个女人浑身一点灵力都没有,竟然想要捕捉幻齿虎?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生命原本就不长,还有人非要走捷径。
就她想捕捉幻齿虎,不能说是异想天开吧,只能说是绝无可能。
孟晚清却没想那么多,她眼里只有孩子,只有傅司城,只要能够为他们报仇,怎么样都行。
今天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摘了幻齿虎的肋骨。
刹那间,她手腕一甩,数十根银针,先后从她手中快速地飞向幻齿虎。
可没想到幻齿虎锅盖大的大爪子一抬,直接将那些银针都打掉了。
孟晚清:……
这东西比人厉害啊,果然是有灵力的东西都不一般。
没办法了,只能放毒了。
孟晚清快步走上前去,利落地将手中迷药扬向幻齿虎,然后快步闪身,往远处跑去。
她意识到迷药有些不够用,毕竟随身只带了那么多,匆忙地来到了雪山还没来得及配制。
“嗷!”
幻齿虎一声嘶吼,恼怒情绪十分明显。它威猛的身形站起身来,猛地捶了一下地。
地上的雪有些松动,孟晚清险些没站住,察觉到身后的幻齿虎追了上来,心中一凉。
正有些慌张时,忽然抬眼看到了百米外树上那张熟悉的脸庞。
傅、傅司城?
他没死?
孟晚清思虑至此,就算是在逃跑脸上笑意依旧浓烈了几分。
她快步地跑向那个男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握住他的手,摸摸他的脸颊。
孟晚清甚至有些怀疑,是她已经死了么?是不是她已经被幻齿虎打死了,所以才能看得见他?
死了真好,能看见傅司城……不知道能不能看见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可男人看到她却忽然冷下脸,原本妖孽的表情顿时变的微怒。
幻齿虎猛地冲了过来,可就在要撞到孟晚清的时候,当它抬眼看到树上的人时,忽然老老实实地停下了脚,如臣服般屈膝跪下。
“好个妖女,竟然心思如此歹毒!”
树上男人身形矫捷地跳下来,凉薄开口。他危险地眯起眼睛,要不是幻齿虎是他的宠物,此刻他只怕早就被她连累了。
看不出来,这女人看着蠢笨蠢笨的,竟然还有这个心思。
孟晚清怔了怔,面前的男人明明就是傅司城没错,声音也是他,五官也是他,可怎么这个人就不是他了?
妖女?这声妖女可是叫她的?他是在和她开玩笑么?
孟晚清眼眶渐红,八年来第一次觉得如此委屈,她垂下头,泪水溢出眼眶:“对不起,我没保住我们的孩子……”
“妖女狡猾至极,还会打苦情戏码,你当本尊是傻子?”
男人双手在胸前交叉,瞧着孟晚清可怜兮兮的样子邪魅一笑,骗他?可笑,这种戏码他看着都恶心。
“傅司城!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孟晚清有些恼了,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他就是傅司城,一模一样的肉一体,一模一样的声音,根本就不会出错,他到底还在装什么?
本尊?他怎么还会自称本尊?
“哦!”男人闻言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抬起修长的手指,玩味地勾起孟晚清的下巴,眯眼打量着,“没想到我不在,他还找了个女人。有意思……”
“你到底在说什么,傅司城,你是疯了么?”
孟晚清有些抓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他就是傅司城,可为什么又不是傅司城了?
她不懂,而且一边幻齿虎为什么对他如此恭敬?幻齿虎乃雪山中灵兽之王,就凭傅司城玄门门主的地位,也不至于让其如此恭敬吧?
瞧那幻齿虎伏首乖巧的样子,更像把傅司城当做主人一样。
“你、想我变回傅司城么?”
男人又开口,阴鸷的勾起嘴角,孟晚清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心中依旧不解,他不就是傅司城么?
“吻我。”
男人傲娇开口,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孟晚清,眼中闪出清亮的目光。
孟晚清:……
这算是什么说法?
难不成是傅司城在和她开玩笑?
她踮起脚尖,蜻蜓点水地在男人唇上吻了吻。
“抱我。”
男人又开口,依旧傲娇无比,像是打了胜仗的英雄一般,甚至还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出点小得意。
孟晚清瞧他那孩子般赌气的样子,便以为这个男人真的是在开玩笑,旋即便真的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间。
“司城,我好想你。别闹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孟晚清的声音很淡,也正是因为这次有了和傅司城的分别,所以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对她而言真的很重要。
没有他,一切都失去色彩,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男人,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什么时候开始爱的都不重要了。
“是么?”男人笑了,修长的手抱住了他,“既然如此,以后你每天都要跟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