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对吗?”秦佳茜歪头,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步,离他更近,小身板几乎贴上去。
她手指戳着他健硕的胸膛,“孟修白,你觉得我信你?你我都脱光了,你居然都不和我睡,除非唔掂或者gay。”
唔掂。不举的意思。
孟修白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的嘲讽上,他们贴得太紧了,他嗅着她头发上传来的玫瑰甜香,喉头细微地咽动。
秦佳茜不懂他怎么还忍得住不说话,嘴巴被缝住了啊?她不爽,手指往下,一把握住他的皮带扣。
孟修白震了下,低声呵斥:“秦佳茜!你是不是女孩子!”
她轻哼,声音很娇气:“女孩子怎么了,只准你把脏玩意身寸在我身上,不准我高潮呀。你以为我不记得你做的这些坏事!”
孟修白深吸气,再也忍不住,一把扣住她的手,深冷的眸子看进她眼底:“你这张嘴说话能不能把门?你说的这些一旦传到网上,你就别想在娱乐圈混了。”
娱乐圈讲人设,假人没有活人有趣,但一定比活人安全。
就她这样的,看脸是仙女,一开口准完蛋,狗都要嫌弃她。huye.org 红尘小说网
“你嫌弃我?”秦佳茜委屈地睁大眼睛,“我这张嘴怎么了?我这张嘴说出来的话都是真话!娱乐圈就差我这种讲真话的小仙女!大家晓得我的性格后只会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知不知道什么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孟修白闭了闭眼,被她吵得头疼。
他算是领悟出了一个道理——不要试图跟秦佳茜讲道理,她不会听,也听不懂,更听不进去。
“好,不说了,算我怕你。”孟修白松开手,语气中裹挟着无奈,还有一丝深深地,不易察觉地宠溺。
秦佳茜哀怨地看着他,“那你是承认你睡我了。”
孟修白语气又恢复冷肃,“说了没有。”
“还不承认!”
秦佳茜要被他逼疯了,承认和她发生关系,承认和她如此亲密过,对他来说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吗?还是他看不起她,觉得睡了她很丢人,是污点。
想到这里,她眼睛很快就泛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嘴巴还是倔犟,分毫不肯退让:“我知道了孟修白,你肯定是活太菜,兄弟也小,时间还短,两个小时都没有,难怪不敢承认,换我我也不敢承认,白长这么牛高马大。”
她嘟嘴,轻蔑地一哼,“花架子。”
孟修白的理智和冷静在她那一声轻飘飘的哼声中碎裂。一张冷峻的面容隐隐发黑,像暴雨来临之前阴云密布的天色,他冷笑,“我看花架子你也爽了三次。”
………………
秦佳茜嘴巴张成一个小圆,他说话肮脏羞耻!
她尴尬地咽了咽喉,想躲开他沉冷的目光,可惜下一秒就被他圈在怀里,“我.....”
他俯身靠过来,一身冷冽的寒气淋了她满身,唇瓣擦过她发烫的耳廓,“至于大小,你见过?”
秦佳茜呼吸急促,被他唇瓣擦过的那小块皮肤不停地升温,快要把她烧没了,喉咙好渴。
“我当然见过.....”她难过地流下眼泪。
“别撒谎,秦小姐。你清楚你没见过,因为我用的手。”孟修白就连自己也觉得这话很残忍,但他只能这样说,试图在他们之间划一道沟壑。
他感到体内有一簇火在燃烧,侵蚀他的理智,他应该放开她,但手臂却不听命令,只是搂她更紧,更深。
他可鄙地想起那一晩。
他在这一个月里,会不受克制地,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那一晚,
想到潮水涌动的花园,荡漾的粉色柔波。想到细细的哭声,餍足又不餍足的轻哼。
想到她布满汗水的小脸是粉色的,色如渥丹,引诱神佛堕落。
可他哪里是神佛,他是身在地狱里的恶鬼。
他只是不配拥有她。
“我用的是手.......”
“孟修白你闭嘴!”秦佳茜捂住他的嘴,不准他再说,蓄满泪水的眸子在这一刻终于掉下泪来,一颗一颗滚出来,她感受到了耻辱。
“你喜欢我是什么罪过吗?喜欢我有这么难吗?”她终于把憋了许久的话全部宣之于口,“你连秦佳彤都能喜欢,你不能喜欢我吗?”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孟修白很平静,攥紧手掌,不去擦她的眼泪,“她在我眼里就是一颗棋子。秦佳茜,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你就敢扑上来,你不怕没命?”
“棋子?什么棋子?”秦佳茜看着眼前模糊的男人,“你说话好搞笑,你不是孟修白吗?”
孟修白笑了:“很快你就会知道,秦佳茜,我不是好人。你不止不会喜欢我,你还会恨我。”
等秦家天翻地覆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也会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秦佳茜的大脑缺氧,不懂他为什么要说这些高深莫测的话,她根本就听不懂。
孟修白当然知道她听不懂,反正她总会懂的。他屏住呼吸,不再贪婪地嗅她身上的香气,用绝对强大的克制力松开他梦过无数次的身体,后退一步。
静默数秒后,他抬手抹平衬衫的皱褶,“别哭了,你晚上还有拍摄。我也有客人要接待,先失陪。”
“在酒店里有想吃的想玩的都可以吩咐阿永。赌场不是好地方,玩玩可以,别上瘾。”
他一字一句,把刚刚的暧昧都抹平。
孟修白转身往门口走,打开门的瞬间,听见客厅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是酒瓶砸碎的声音。
他知道她心里难过,知道她对他的怒火,怨气,愤懑,不平,不甘心,他都知道。
但知道又能怎样?是能抱一抱她,还是吻一吻?
都只是荒唐。
拍摄的时候,秦佳茜迅速进入状态,很专业也很认真。只要对上镜头,她就会忘记一切烦恼,只成为镜头里的那个人,秦佳茜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为了配合拍摄,贵宾厅的大厅今晚清场,所有来玩的vip客人都安排了包厢,但也有来看热闹的。
孟修白就被拉来看热闹,他陪郑时樾和黄老板来看秦佳茜拍广告。
他找吧台调酒师要了一杯威士忌,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波澜,只是静静坐着,仿佛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远处,秦佳茜在灯光的环绕下,身穿一袭深蓝色钉珠晚礼服,深V设计,露出她白皙的半球,性感得让那些男人挪不开眼珠子。
颈上戴着两根全钻项链,耳朵上也是同系列的钻石耳坠,还有手上的手链,戒指,整个人快被各种珠宝淹没了。
饶是那些以漂亮出圈的女明星,陡然一下戴这么多复杂又抢眼的珠宝,人也是要被压一头,成了珠宝展架。可秦佳茜没有,她浑身的星光和珠宝的光芒交相辉映,与其说她在展示珠宝,不如说珠宝沦为她的陪衬。
她坐在赌桌上,一条腿抬高,踩上椅子,身体后转,去掀桌上的最后一张牌。这个镜头拍完,下一个镜头,她会忽地从裙子的高开叉中抽出一把金色的枪,拿枪对准镜头,砰地一下,飞出来的不是子弹,是各种泡泡和碎掉的玫瑰花。当然这是后期加上去的特效,拍摄时,道具枪打出来的是空气。
枪的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拿在手上富贵又奢靡,材质她说不出来,金灿灿的,摸起来也光滑,感觉像是硬金,抢把手那里镶嵌着一排闪闪亮亮的钻石。
但转念一想,团队哪里能搞到黄金做的枪?还镶嵌钻石?这不是搞笑吗?
黄金肯定是假的,钻石也必然是锆石。
导演说完cut,她说了一句辛苦,松弛下来,开始孩子气地把玩这个新玩具。
郑时樾就站在一旁,看着她玩得兴高采烈,嘴角勾起一抹笑。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拿着什么新鲜玩意都要玩好久,也不嫌腻。
譬如他小时候的一台赛车模型,就被她抢走,玩到最后撞上假山,零件七零八碎。
但这件事秦佳茜不记得了,当时她才五岁,丁点大一个妹妹仔,笑起来特别甜,当然,嘴也特别欠。
她哄走了他的玩具车,玩废了,他找她赔,她还哭着说车车不好玩,哥哥也好凶。
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秦佳茜玩着枪,忽然兴起,手扣着枪,手臂抬起,眯眼瞄准某处,假装扣扳机。
“砰。”
她心里发出了一颗子弹。
正中那个在吧台喝酒的男人。
就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孟修白的目光忽然扫过来,和她撞上。秦佳茜心脏突突一跳,连忙把枪收着,假装若无其事。
他勾了勾唇,然后将这一点笑意用喝酒的动作来掩饰。
郑时樾就站在两人对角线的外侧,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他喝掉杯中的威士忌,转身朝吧台走去。
“孟哥。”他把椅子拖出来,坐在孟修白身边。
孟修白看他一眼,对他扬酒杯,“敬你,郑公子。感谢你这么照顾我的生意。”
郑时樾微微一笑,看着对方仰头把一杯干了。他摇晃着酒杯,那琥珀色的液体不停地绕着杯沿转,流光四溢。
他静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修白哥,你喜欢她吧?”
孟修白感觉到一颗子弹在空中绕了一圈,最后打进他身体里,力量如此巨大,将他整个击碎。
粗粝的大掌握紧酒杯,他很淡地笑了笑,“什么意思,郑公子。”
“修白哥,你是喜欢秦佳茜的吧?”郑时樾笑得玩世不恭。
孟修白绷紧了小腹,强忍着一股来自深处的躁动,他冷静地,沉缓地开口:“郑公子,别开玩笑。我怎么会喜欢她。”
郑时樾颌首,“好,哥。既然你不喜欢她,那我追她了。”
孟修白僵硬的身体骤然一顿,不知道咽下去的是什么情绪,苦的,酸的,辣的,在身体里翻江倒海。
他余光看到秦佳茜笑着和小助理打闹,拿着那支枪扮做女特工,让小助理给她拍照片。
明明两小时前还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现在就能兴高采烈地打打闹闹。
孟修白觉得这样很好,再好不过,就希望她没心没肺一点,不要将他这样无足轻重的人放在心上,影响她的生活。
“你追她呗。”他自嘲地笑了笑,一双深眸阴晴不辨地看向郑时樾,“跟我说什么?”
郑时樾默了几秒,忽然哈哈笑起来,拍了拍孟修白的肩膀,“我这不是怕哥你也喜欢她嘛,有你这样一个竞争对手,我怕我追不到女神了!”
一触即发的气氛陡然和缓下来,那些尖锐的对峙无形消弭。
孟修白又喝了一整杯威士忌,他站起来,“你慢慢玩,我还有事,先失陪。”
他走得很快,仿佛稍微停顿一秒,体内的那道火就要爆发。走到拐角处,他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秦佳茜在和小助理打闹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郑时樾眼疾手快抱住她。
“小心,茜茜。”
男人的手臂箍握在秦佳茜纤细又柔软的腰肢上,如此刺眼。
她的腰他也这般箍握过。
别人也会。
她的唇他吻过。
别人也会。
他做过的一切,别人都会做,比他做得更好,比他光明正大,比他温柔体贴,他什么都不是。
孟修白呼吸粗重,感觉到有什么比黑暗更痛苦的东西在吞没他。走廊到处都嵌着明亮的镜子,无数块镜子,将他灰败的脸照得无处遁形。
孟修白咽下发涩的喉咙,转身,朝走廊深处走去。
晚上一点多,拍摄结束。
秦佳茜揉了揉酸胀的胳膊,又撑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收工收工!睡觉咯!”
小助理笑,“哪里就能睡觉,还得把首饰衣服道具都整理好,您还要拆头发卸妆,起码两小时呢。”
秦佳茜敲了下脑袋,想起什么,那支道具枪还别在她的腿侧呢!她把枪抽出来,交还给专门管理道具器材的负责人。
“威哥,这道具枪您拿好,做得这么逼真,可别弄丢了。”秦佳茜笑容很甜。
威哥看了眼,笑:“我刚刚看你喜欢玩这东西,干脆送你了。你拿着回家当玩具当摆件什么的,都成。”
秦佳茜:“啊?送我?真的?”她眼睛亮起。
威哥:“是,送你了。”
秦佳茜也不客气,雀跃地把道具枪抱在怀里,“谢谢威哥!”
威哥笑了笑,心想谢他做什么,这东西也不是他的,他哪里有本事能搞到拿黄金和钻石做的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
这东西是这家酒店老板的私人藏品。纯黄金一比一仿制的外形,黄花梨木底座,枪身镶了二十颗一克拉的全美钻石,真是极尽奢靡。
刚刚永经理过来告诉他,这东西不用还了,老板说就送给秦小姐,但不用告诉她这东西从哪来。
威哥在心里咋舌,追人也不是这么个追法吧?送这么贵的东西还要隐姓埋名,真是搞不懂有钱人是什么玩法。
秦佳茜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抱着这把枪开心得要命,她从小就喜欢玩这些,玩具赛车,玩具飞机,玩具游艇,玩具枪,还有!挖掘机!挖掘机最好玩!
她拿着这把枪,蹦蹦跳跳地回房间。
路上碰见一群穿黑西装的男人,秦佳茜看了一眼那打头的男人,剃寸头,穿花衬衫,凶神恶煞,看着就不是好人。
她立刻安静下来,害怕地把枪收进怀里,加快步伐,离开了娱乐场。
别把她的新玩具给抢了,不然她还得舔着脸去找孟修白帮她抢回来。丢人啊。
孟斛稀奇地看着那女人离去的背影,笑了声,“那枪.....不是我那便宜弟弟的玩意?”
那么宝贝的东西,平时都不拿出来,怎么在一个嫩生生的小丫头手里?
跟在孟斛身边的廣仔眯了眯眼,“是孟修白的东西。是他送给这女人的?”
孟斛眼睛一亮,“我去,他真的找女人了?”他回想刚刚那女人的长相和身材,“那小子会玩啊,一找就找个顶尖货。”
“就怕这个也是烟雾弹。”廣仔迟疑说。
孟斛冷笑,“那姓秦的女人,我们把她抓了一整晚,孟修白连一个面都不露,真他娘的狠,这个我就不信还他妈是假的。”
“去查,这丫头是谁。”孟斛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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