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送她去地府伺候我阿娘

第四百三十六章;送她去地府伺候我阿娘

长安城东南角升平坊第六排最里头的一家,这是清河崔氏大房嫡亲长子崔广在长安城的落脚之地,这是他十几年就分下来的宅子,崔广在长安的根据地之一。

昨天崔广带着奴仆护卫紧赶慢赶的结束了大半个月的行程,入了长安城,舟车劳顿许久的主仆们,安安生生的歇息了半日又加一晚上。

崔广今日起来精神大爽,仆人们出去了很多,开始购买各种所需用品,崔广挪动的两百多斤的身体在下人的伺候下,享受早食。

崔广正在用食得档口,下来进来禀报事情;

“启禀大郎君,岳云岳管事在堂外求见,请教郎君是否放行进来。”

“请啊,还禀报个什么?”

那岳云字子鹏,乃是这崔广从小到大的玩伴儿,比崔广大了三岁,是崔广的贴身跟班。

此人从小到大机智百出,把崔广护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又是个忠心耿耿的,崔广手下的所有产业都是这岳子鹏一手搭理,乃是崔广这边最有权势的奴仆了。

岳子鹏进来屋里规规矩矩的行礼;

“拜见大郎君,恭请福安。”

“哎呀,好吧好吧,子鹏免礼。来人呐,快快赐座,都愣着干什么?

真是的,就没几个叫我省心的,若是嫣然在此就能好多了,唉!不知道那美人儿最近可好,是否还在受那该死的七婆子的气……”

岳子鹏端坐在崔广对面,看着唠唠叨叨的崔广,微笑着回话;

“郎君您不用担心太多,嫣然娘子是个心灵的,吃了那次大亏,必然会有所警惕,只要不再犯错处,那七娘子即便在内宅后院里权势滔天,也是不好随意处置的。”

崔广听了这话放心了许多,又开始唠叨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进来不用通报,子鹏你总是不听我的,咱们从小到大的交情,我又给你放了良籍多年,你怎么还是不改?

如今你早就是个自由身,已经不再是我的奴仆了,以后可别再讲那些个虚无得礼节了吧?”

岳子鹏淡然一笑,回复的从容不迫尽显大管事的稳重之色;

“郎君您看的起小人,那是我的福气,我可不敢那样放肆的,这多少下人看着,怎么能从我身上坏了规矩,若是都不讲礼,还显得什么尊卑有别?”

“我也说不过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子鹏你是知道我的,从来没拿你当做下人看待。

说起来嫣然了,咱们是不是该把嫣然弄回来了,如今我也得手了大权,嫣然继续放在阿耶那里也没什么用处了,

阿耶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恐怕就是明年的事儿了,咱们应该在阿耶走之前,把长安城的一切买卖,拿捏稳当,多结交族里的族老获得更多人的支持,为明年上位做好准备。”

“郎君从来不把小人当做下人看待,我如何不知,心里一直是感激不尽的,今生必定忠心侍奉郎君一辈子,以报答郎君的恩情。

至于那嫣然娘子的事儿,郎君不要多想了,我总觉得阿郎那边有什么事咱们不知道,即便阿郎病入膏肓了,还有那七娘在呢,郎君千万不敢大意,还是把嫣然娘子留在那里,也好知道一些老宅的风声。”

说起崔氏老宅的七娘,崔广一脸的不屑之情;

“嗯,子鹏说的有道理听你的,那就让嫣然继续留在老宅,给咱们查看动静好了,至于那个七娘,子鹏你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的,何所惧?

不就是个妾室吗,阿耶只要去了,我上了位立马就把他赶出老宅,回他们娘家养老去,多大个事儿了还?”

岳云一脸无奈的表情,手抚着额头,揉搓了一会儿,又开始好言相劝;

“郎君您千万别小看那个七娘子,他们周家繁衍生息了八百多年,可是成了气候的,又是咱们清河崔氏家生子第一大姓。

周家族里的壮男,就有一万六千多人,八百年来一直就是崔氏大族长手里的禁军,除了崔氏大族长以外,任何人都调动不了的,

那七娘子又是周家上一代家主,唯一的掌上明珠,深得家里的喜欢,其娘家亲生兄弟四十九个,全部都在重要的位置上稳坐不动,

谁也不敢小看七娘子的,否则必吃大亏,郎君您可有想过,若是七娘子在最后的关头,来假传圣旨的话,咱们该当如何处置?”

“这个……”

饶是崔广作为嫡亲长子,从来没有把那家生子周家当个事儿,这会儿听了假传圣旨的话,也是一头冷汗,可不是嘛,若是那贱人拿出族长令牌,周家立刻就会倾巢而出,不论拥护哪个上位,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若是再有大族长的“遗言”做噱头,那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崔广听了这话再也坐不住了,挪动着肥胖的身体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第二次转回来的时候,崔广着急的说道;

“子鹏你说的很对,她天天伺候在阿耶身边,又是阿耶最喜欢的妾室,大族长的令牌铁定是在他手里藏着的,周家的那些人马,只要收到大族长的令牌就会立刻行动,这是千年以来咱们清河崔氏的铁规矩,一直无人可破。

那贱人若是与老二里应外合,再调动整个周家出动,咱们就彻底没有任何机会了,我不甘心啊子鹏,我不甘心做一辈子的族老,我一定要登上那个可以号令整个清河崔氏的位置。”

崔广越说越激动,咬牙切齿的攥着两个拳头,忽然间他一动不动,眼睛转了两圈之后,俯下身子右手伸出去做个手刀的样子狠狠地往下砍去,嘴里小声说道;

“要不子鹏,咱们派出人马死士,送她去地府伺候我阿娘,你看可好?”

屋里伺候的都是崔广的人马,崔广自然也不用害怕什么的,这句话一说出去,崔广眼睛都不敢眨,仔细盯着面前的岳子鹏,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儿。

崔广脑子不灵活,不是那种领袖群雄的人物,从小到大都是这岳子鹏在后头出谋划策,与其说崔广在和那崔老二争斗,其实背地里一直都是这岳子鹏和崔旺过招,

本来只要一切都听岳子鹏的,啥事都没有,偏偏这岳子鹏曾经几次下去搭理买卖的时候,崔广自己做主干了几个不冒烟的事情出来,无一例外他自己做主的全是愚蠢至极的事儿,

这几年岳子鹏有事不在崔广这边的时候,都是叮嘱下人们,有事不要和大郎君禀报,自己不在老宅的时候,就把崔广看住,不叫他出门惹事儿,

崔广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惹那几次祸事也是后悔的不行,这几年崔广慢慢的懂事了许多,只要岳子鹏不在身边,不管谁去叫他,也不论何事,他都是称病不见客人,也不出去乱跑,怕的就是胡乱惹事儿又不懂应对之法,

他的主心骨几乎全在这岳子鹏身上长着,更何况这种刺杀的大事儿,他那里敢擅自做主决定,只能等着岳子鹏说话开口,才能拍板的。

岳云听了崔广的建议,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认真考虑分析着利弊,直到眉头紧锁,他思考了许多方面的问题,最后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回郎君的话,此事不好贸然行事的,七娘子她整日里不出老宅,咱们没有机会下手的,除非她离开老宅子,要不然断无可能成功。

周家的禁军里有七八十家住户,围着咱们崔氏老宅两三层,老宅里周家的壮丁,每天都是三班人马穿插来去,从来没有低于过一百零八个壮男,

死士进不去后院,就要死在周家人的手里,除非进去禀报事情的时候可以下手,只是那样做的话,可就是死罪,

大族长还没有走,依然活着,虽然说话艰难可终究是能说话的,犯了死罪别说竞争族长位置了,大族长的令牌一出,咱们跑到哪里都会被抓回去,受那三刀挖心的酷刑。

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就不能贸然行动,郎君您别再想这个事儿了,七娘子那边暂时只能顺着,躲避着,不能对着干,否则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

崔广一脸无奈的放松了肩膀,又去坐回了椅子里,岳子鹏说不行的事情,现在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曾经他也冲动过,做了几次子鹏反对的事情,无一例外招惹了一堆的祸事和麻烦。

“好吧,子鹏你说不行那肯定是行不通的,既然如此就只能由着那贱货在后院里耍威风了。”

“郎君也不要烦恼,想开一点就好了,况且不只是咱们,二郎君哪里不也是被七娘子压的死死的毫无办法?

七娘子哪里只能顺着来,得借势才行,不可逆势而行,等到哪天二郎君终于忍不住对周家出手了,郎君您就胜出了,他忍不住的时候就距离他去地府也不远了。”

崔广刚坐进椅子里,听了这话立马又向前俯下身子问道;

“那贱货就如此厉害?老二可是我崔氏大房的嫡亲次子呀,还养着那么多死士,难道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岳子鹏语重心长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郎君您别看二郎君他养了许多不要命的,您不想想,族事里记载的那些个被三刀挖心的罪人,哪个不是嫡亲子?哪个不是曾经掌控许多力量?

周家保护了崔氏大房八百多年,一直都是大族长的铁槊,所到之处穿甲透盔,势不可挡,可不是表面上那一点东西,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有很多。

二郎君那几百个死士,在周家人的面前屁都不算,他若是安安生生的,即便当不了大族长还能一世富贵荣华,

他只要敢做一个出格的事情来,大族长的令牌一出,顷刻之间就能叫他土崩瓦解,他所拥有的一切富贵,权利,都会化为灰烬。

所以郎君您只需要忍耐就行,千万不可犯了族规,只要咱们不犯错处,就算做不了大族长,也能快活一生尊崇无比的,

郎君您要是有了危难,他周家还要拿出壮男来维护您的安全,这个也是族规,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坏,若是没有了规矩,咱们清河崔氏早就不存在了,哪还能千年不倒?”

崔广皱着眉头嘀咕道;

“老二不可能轻易触犯族规的,我有子鹏你在后头时提醒,人家老二背后也是有能人点拨的。

他从小就在二叔屋里长大,原本就是要过继给二叔为子的,只是惦记着大族长的位置这才没有正式过继,

虽然没有正式过继,可是二叔一直把老二当做亲生子一样照顾到大,有二叔在后头坐镇,怎会叫老二做那些蠢事出来?”

崔广轻轻的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郎君您别担心,二郎君那脾气忍一时半会儿没有问题,可要一直忍耐下去,恐怕是不太容易的。”

崔广听得眼睛一亮再次焕发出激动的光芒;

“子鹏,那能不能做点什么事儿,叫老二快点疯狂起来,到时候他一旦犯下什么什么不可饶恕的族规,咱们立马通知几位叔父,禀报大族长祠堂定他的罪,就可以出动大族长的令牌,把他抓回老家祠堂受刑了!”

岳子鹏一脸奸诈的笑容抿着嘴;

“大郎君莫急,事情要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吃,咱们一点一点的把他的耐性磨光,总有他疯狂的那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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