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那小子这回预考，全县第一？”
在平乐乡中学乡教育组办公室里，赖校长从贺主任那里听说了长溪中学发生的事，不禁连连惊叹。
他没想到，陆文胜的实力竟然这么强大。
居然能把一个成绩还不如他小儿子的学生给培养成全县第一。
这也太恐怖了。
看来顶替那方案只能换人了。
搞全县第一，那风险太大，太容易露馅。
“没错啊，陆文胜在教学上还真是一把好手。在这一点上，我老贺就要批评你了，你作为校长，去年不给人家转正，实属是有些过分了。”贺主任严肃地说道。
“哎，那不是……东西丢了么。”
赖校长支支吾吾地推脱道，嘿嘿嘿地讪笑着。
“我还不知道你！”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陆文胜之前把你的事捅到了县教委，要不是你大伯来县里投资，怕影响不好，县教委早就办你了。”
贺主任着有深意地扫了一眼赖校长，为他的劫后余生露出了一丝笑容。
“啊，竟然还有这事！”
赖校长顿时气呼呼地骂道，“陆文胜这王八蛋真是不搞死我不罢休啊，是，他是个人才，可是心眼子也太踏马小了，一点儿屁事跟我斤斤计较。”
“你啊，往后可收敛一点儿吧，别再给人抓到什么把柄了。”贺主任把他刚刚送的一盒茶叶给推了回去。
“这玩意儿你拿走。”
“你儿子没过预考这事，这个忙谁也帮不了，也没胆量帮。”
“本来长溪中学没出事还好，现在一出事，全县都在严查考风考纪，谁还敢顶风作案？你这不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贺主任话越说越不客气了。
见赖校长很不高兴，他收敛了一下脾气，耐心地建议道：“反正现在你大伯是县里座上宾，你不如去直接找他，让他给你出面，或许县教委还能给你单独开个后门。”
赖校长收回茶叶盒，一脸难堪。
咋一千块钱都打动不了你呢。
“我大伯那人怎么说呢，为人有点儿轴，我可不敢找他去弄这件事，怕他反过来给我骂个狗血淋头。”
平乐中学校长大门口经过。
他嘴里后悔不迭地嘟囔道：“早知道就不把许海诚给开除了，现在好了，白白给长溪中学送了一个人才，咱学校也错失了一份百年不遇的殊荣啊。”
陆文胜回到石湾小学。
将从县教委拿回来的成绩证明递给了许海诚，拍了拍他肩膀道：“诚子，好样的！不过，这个成绩也不值得你骄傲，你看，像这几门，就还有提升的空间。”
就卷吧。
不信卷不过城里那些学生。
班上的学生们得知许海诚真的取得了全县第一的好成绩，都对他投去了崇拜的目光，与此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听从陆文胜教导、刻苦学习的信心。
周六下午放了学。
许海诚一回到村里，就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
“了不起啊，诚子！”
“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我还以为你吹呢。”村里的年轻人纷纷搭着他的肩膀，跟他热络地吹捧道。
“这都是我姐夫的功劳，没有我姐夫，就没有我许海诚的今天。”许海诚腼腆地笑着，将陆文胜推到了人群之前。
人们便对着陆文胜又是一顿夸。
这时候黄正英有些许激动和不安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感激、愧疚，神色很是复杂。
她快要走到陆文胜面前时，猛地一冲。
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
“文胜，我们家诚子能有今天，全仰仗了你啊，你……就是我们老许家的大恩人。”说着，她哽咽着邦邦邦磕了几个头。
“娘，你别这样！”
陆文胜上前去扶她，可她却怎么也不肯起来。
“今天大伙都在这里，我黄正英之前做过不少蠢事，现在，我要正式向我的好女婿文胜赔礼道歉。”
她抬起胳膊，啪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是我不该阻拦你跟仨自由恋爱，我的错，我该打！”
啪。
她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我不该在你们结婚那天辱骂你们，还跟你们断绝关系，这也是我的错，我该打！”
啪。
她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我不该看不起文胜，他是个知识分子，我却用农民的眼光看待他，是我愚蠢，我该打！”
任凭旁人怎么拉扯，陆文胜怎么劝，黄正英都没有起来。
“娘，你快起来吧，这不是折我的寿吗？”陆文胜很着急，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早就过去了，现在还提它干嘛呢。
许海兰匆忙地跑了过来，拽着她胳膊想往起拉，“娘，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呀！”
啪。
她面向许海兰，再次给了自己一巴掌。
“仨啊，这一巴掌，是娘替你打的。娘从小不爱搭理你，嫌弃你，偏心你两个姐姐，还有两个弟弟，让你从小到大都伤透了心，娘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不对，娘对不起你，只能打自己一巴掌替你出气了。”
她老泪纵横地说着，许海兰瘫坐在地上，摸着黄正英的脸，跟她抱头痛哭，“娘，你疼不疼啊？我不求你对我多好，只要你还能认我这个闺女就行，娘，你是我最亲最爱的人，这辈子我不能没有你啊！”
这样一哭，母女俩的心结才算彻底解开了。
众人看得泪眼婆娑。
“黄正英这个老倔驴，可算是给她闺女认错了。”
“是啊，稀奇呢。”
“这天下能有几个父母给自己孩子赔罪的，黄正英这样的，也算是独一份了，好在她还讲良心，可算是还了陆文胜这两口子颜面了。”
“羡慕呀，啥时候我爹能承认他偏心就好了，我们兄弟几个也不至于天天干仗了。”
这天晚上。
罗小兵吃过晚饭，回了学校宿舍。
许海诚也带着小凯去了黄正英家里，那里，还有许巍，他们三个要睡在一起玩。
陆文胜拉住还在厨房洗碗的许海兰。
“媳妇别洗了，明天在说。”他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许海兰的腰，黄正英的道歉，让他们两个的心情从未如此之好。
两个人柔情蜜意起来。
“哎呀，等下，猪还没有喂，你听，它们在猪圈饿的嗷嗷直叫呢。”许海兰推开了丈夫的手，要去舀猪食。
陆文胜嗔怪道：“你就知道关心猪！这还有一个饿得嗷嗷直叫的人呢。”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许海兰扫了一眼丈夫的下半身，故意嘿嘿笑着，拎着猪食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