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溪中学。
当初三的学生们拿到成绩单，发现王斌斌考了682分的高分之后，全都哗然了。
“啊，这怎么可能！”
“王斌斌那个水货，连我的成绩好都没有，他怎么可能考出这么分数，全县第一哎。”
“你们说，会不会是他的校长大伯提前给他答案了？”
“哈？”
“那也不可能吧，他那蠢货，抄答案都能抄岔劈的，能抄到682分？再说，要是抄的话，他能不低调一点儿，抄个刚刚过线不就好了吗，至于搞的这么轰动，让人一看就露馅吗？”
他们全都看向王斌斌。
王斌斌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书桌里，那张脸，此刻涨的通红。
不是。
那许什么的挂名考生怎么这么天才。
他妈的，居然考出了全县第一，这可叫我怎么活啊。
“王斌斌，你可真是个奇才啊，平时及格都考不到，这次怎么回事，全县第一都让你给考出来了？”班主任拿着成绩单嘲讽道。
“啧啧，语文98，数学118，政治92，历史85，物理100，化学99，英语90，你真是学霸附体啊！”
“呀，不对，咱这破学校，就没有学霸。”
“这回，除了你这个最高分，第二名连过线都没有，你们大家说，神奇不神奇？”
“太神奇啦！”男生们扯着嗓子叫道。
校长办公室里。
王校长拿着分数单，脑门上却直冒汗。
他瞪着齐永利，语气尖锐地说道：“你他妈，看看你给老子出的馊主意，这他妈的这小子这么厉害，他家里准会找到教委去查分的，到时候查出来咱这里的猫腻，你我都得完蛋。”
“你可真是坑人啊齐主任！”
齐永利一点儿都不慌。
笑嘻嘻地说道：“怎么会啊，就陆文胜那怂包傻帽，就算他找到教委去，也没人卖他面子，谁给他查啊。申请查分的话弄不好得大个月折腾，到时候，中考怕是都要结束了，还有他什么事。”
“再说了，农村人老实好糊弄，一般都会以为自己没发挥好，不会多想的，校长你就放心吧。”
王校长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仍是不满道：
“是，就算他家那小孩好糊弄。”
“可我这边，我侄儿啥水平全校谁人不知，这一下弄得，多尴尬啊，这一看不就是弄虚作假了么，怎么交代哦。”
齐永利陪笑道：“唉，咱不找他也不成啊，咱这学校里，就没有一个能上线的。再说了，我也不知道那小子这么强，居然能考到全县第一。”
他犹豫了一下。
“这回好像是有点儿麻烦了。”
本打算讨好校长、坑陆文胜，想一箭双雕，没想到却翻车了。
咚咚咚！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校长，不好了，县教委初教科来人了，那个刘……刘科长带人来了，说是要找你查试卷调换的事。”
王校长啊了一声，差点儿没瘫在办公桌上。
他咽了一口吐沫。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没一会儿。
一行人走了进来。
陆文胜本来跟在队伍后面，但看见齐永利也在办公室里，冲上前，对着他就是一个飞踹。
“你个王八蛋，卑鄙无耻。”
“想找我打架就直说，搞什么阴险的小动作，下三滥。”
后面的人赶紧将陆文胜拉开了。
“有话好好说……”
齐永利躺在地上，嘴角淌出了血。
“好好说个屁，”陆文胜被人拽着，腿脚依然不停地往他身上踢，“我跟你说，齐永利，你干这缺德带冒烟的事，县教委李局长说了，必须法办你！”
王校长向齐永利投来恐慌、责问的眼神——你个狗B不是说他在县教委不认识人么，怎么还把李局长给搬出来了？
齐永利一句话也说不出，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刘科长，这回的事，都是我的错，跟校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我跟陆文胜有点儿过节，我想报复他来着。”
“你开除我可以，但不要连累校长。”
刘科长的脸都绿了。
你丫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不对王校长进行处罚，那我这官不是白当了么。
对他们两个人拷问一番后，弄清楚了责任主次。
“行，这回的事都是齐永利策划、操作的，要负主要责任，那么，只能予以开除公职的处罚了。”
“王校长身为校长，为自己亲戚牟利，负次要责任，即日起调去后勤处，校长一职将另行安排。”
“王斌斌和许海诚两个人的成绩，县教委已经予以核实，王斌斌成绩作废，往后取消中考资格。”
刘科长看向赵建奎。
“副科长，你对这个处理意见还满意吗？”
赵建奎看了看犹如丧家犬的齐永利，叫嚣道：“不是很满意，这个卑鄙小人害人前程，依我看，要送到派出所去，让他蹲几年，长长记性才行。”
齐永利立刻鬼哭狼嚎地求饶。
“别啊，我可以补偿陆老师，只要不送我进去，让我干什么都行。”
赵建奎看向陆文胜，征求他的意见。
陆文胜摸了摸下巴，哼了一下，说道：“那也行，就赔我一百块强精神损失费吧，这事就算完了。”
刘科长在一边拉下脸。
妈的。
这小子够黑的。
“成成成，钱不是问题，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回家拿去。”
不一会儿，齐永利送来了一百块钱。
陆文胜往兜里一踹，跟着刘科长和赵建奎出了办公室，“走，我请你们两个喝酒去，今天这事，麻烦刘科长主持公道了。”
“嗨，应该的。”刘科长高兴地笑了。
消息传了出去。
全校沸腾了。
他们开始无情地嘲笑王斌斌。
学校里一些认识陆文胜的老师纷纷来恭维道：“陆老师，看来你在培养学生这块还真有两把刷子，许海诚由你调教出来的，真是厉害啊。”
“咱做梦也没想到，我们这破学校也能出个顶尖人物。”
“是呀。”
“哎，陆老师，你在复习备考这块到底是有什么秘籍啊，也跟我们传授传授啊，我们这边，哎呀，连个过线的没有，真是愁死人了。”
陆文胜邪魅一笑。
“秘籍？”
“没有，就是题海战术。”
“刷到你想吐，就成了，所谓书读千遍，其义自见嘛。”
他们一听这话，都嗤之以鼻。
“这谁不知道啊，这小子现在不老实了，都不跟咱们实话，就会藏着掖着。”
“算了，兴许是他教的那孩子聪明，咱们这里，一个好苗子也没有，想教都教不出来。”
他们望着陆文胜背影，选择了继续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