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鬼判僵尸

第一百二十章:《鬼判僵尸》

一道接一道的小旗箭一样射过去,轻而易举的穿透密密麻麻的字符,正中中间那团翻涌的黑气。爱.阅.读w/w//o/m

很诡异的一幕,最里面是一团黑气,被十数道火红的旗面包围,最外面是一层冰一样的字符,何瑜新和邓洁的翻天印一记接一记打进去泛起一丝涟漪。

洞神脉七十二名弟子上空的那副半透明的八卦图完完全全的镇在了那只翻涌黑气的笔下面,不断旋转,每一次都仿佛带起一道奇妙的阵纹。

邓洁只是打出了三式,便不得不停下手,很不舒服,骨子深处战意沸腾,可是身上却乏的厉害。

滔天的诵读经文声,间接着夹杂几声愤怒的怒吼。

当洞神脉另外九名弟子合力踏出步罡引下三道碗口粗的天雷的时候,八卦图轰然碎裂消散在空气中,刘越大爷的十数杆小旗也从空中摔落下来,最后落下的是何瑜新的那串珠子,只是已经散开,豆子一样哗啦啦滚落在青石板上。

与此相比,空中那只白玉笔依然被黑气迷蒙。

何瑜新乱糟糟的胡子不自觉的抽动两下,嘿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便闭上眼,任由付伟和邓洁搀扶着。

刘越大爷不停地擦着没了镜片的眼镜框,对地上散落的旗杆视而不见,青玄脸色阴沉的可怕,望向白振江的眼中尽是杀意。

“走吧!嘿嘿,小洁,阿伟,叫上小贤和子乔一起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老了,老一辈的人确实老了,不过给你们争取个两三柱香的功夫还是有的!走吧…”

何瑜新摸了摸腰间,却摸了个空,很不自然的蜷蜷手指头,整个人瞬间苍老了许多。

刘越大爷不言语,青玄听见了何瑜新的话,张张嘴,很难堪的说:“带上我师侄,是我瞒着掌门师兄把他带出来的,他不能死在这里……”

“年轻人人年少气盛,互相看不惯没啥子奇怪的,年轻一辈之间的事情,我何瑜新不掺和!”

眼见几位老爷子交代后事一般模样,邓洁几人说不急是不可能的。

可相比于何瑜新等人,白镇江已经欣喜若狂了,可下一秒,白镇江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天空突然下起了墨一样的雨滴,不偏不倚正洒在白镇江身后白家一众长老以及穿着白家衣服的人身上,独留白镇江一人。

令人牙酸的声音,墨一样的雨滴打在身上,硫酸一样直接腐蚀了白家一众人的身体,惨叫声宛如地狱。

十几秒的功夫,原本白家人站立的地方只剩下浅浅的一层黑色墨汁一样的液体。

出乎意料的变故让众人精神一振,刘越大爷笑眯眯的戴上眼镜:“我就说嘛,咱仨老家伙咋可能打不过这破玩意儿嘛,哎呀,可算放心咧!”

没人去看呆若木鸡的白镇江。

黑雨停下,空中被黑气包围的白玉笔倏然落下,笔尖触在那层墨汁一样的液体之中。

原本很大的一片墨汁渐渐的越变越小,到最后消失在笔尖处。

要说场中最为吃惊的那就是邓洁,只因为在南京因为宋河的事情,邓洁曾亲自守在那位公安局局长身边,那位局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眼睁睁的死掉,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察觉。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么就只有那个抓着宋河手腕不放的绿袍人影。

邓洁再一次看到了那只手掌,手臂上长满了绿毛一样的东西,黑雾散尽之后,最先映入眼临的便是那身刻在邓洁脑子里的绿色官袍样式一样的衣服。

很滑稽,左面青色棺材边上还站着一个穿着破道袍死去多年的老僵尸,还不知道怎么对付!这倒好,右面又多出来一个穿着官袍浑身长满绿毛的怪物。

邓洁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杆白玉毛笔被绿袍怪物捏在细长干瘪的手指中间,另一只手还很像那回事的背在身后,那样子,就想古时为人题字的秀才。

白镇江做了一个很恶心的动作,他跪倒在地上爬了过去,最后将头抵在了绿袍人长的不露脚的袍子下面。

“原来如此,老刘,你当初说的没错,果然不是咱阳间道的东西,嘿,鬼判啊,多少年没见过了!可惜了,坠了魔障。”

“老刘,这东西可不是好相与的,不过,我总算明白了,当初你这老混蛋受的伤不冤枉!不冤枉!我就说嘛,当初费尽心思推演也算不出来这玩意儿的来头,可偏偏好死不死的就被小洁带了回来,嘿嘿,你们这一脉早些年间背下的因果也到了了结的时候了,只是,老刘啊,当初你们老祖宗可以说是逆天改命斗转星移的本事也不为过,还不是硬生生的用你们这一脉传承的近六百年气运将这份因果拖延至今。”

“老刘啊,你说话不假,当初我就往这方面想过,可是想了之后就否决了,因为太遥远了!也太诡谲!多少年了,民国二十七年我师父他老人家寿终正寝,死前还念念不忘说昔年我们这一脉何等辉煌,即使与那洞真部相比,我脉道学也有其精妙之处!可惜,除了那一方至今来历不明的小棺材,我们这一脉日渐凋落,如今到了我们上下三代,一代也只有一人了!道门五术也只剩山字脉、医字脉残留人世!何其悲哉!师父他老人家临终说,这段因果了结了,我们这一脉的传承也就不复存在了!老刘啊,你也曾说过,这世间的道总归是要消亡的,会产生新的道出来,或许,我们这一脉到了小洁这里,就真的要断了吧!”

“凡事总会有一个缘字,当初你收小洁为徒还不是因为这小子与你有缘,被你抱回家时自己门派里传下来的宝贝棺材都被这小子揣起来了,三岁的娃子,不是有缘是啥!若真没有缘分,到了小洁这一辈断了传承,也没啥大不了的,顺其自然即可,况且,也不一定只是你们这一脉,白家不是已经快完了吗!嘿嘿,现在还是想想眼前的事情吧!”

“老祖宗都奈何不了的东西,我刘老头子又能奈何的了他,不过啊,嘿嘿,我倒希望晚些了结,这样我们这一脉的传承也能往下再传几辈!”

“你还指望广收门徒?不成的!世道要变了,人心自然也变了,老刘啊,我真的很怕,关于你说的,我曾推演过,得出的结果让我心寒!我不敢想象当世间流传千年的道一旦消失,我们身处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幼不敬老、老不爱幼、夫妻伦纲不守…不,那不该是人间,只是地狱换了一副面貌而已!”

何瑜新和刘越大爷的话让一旁的邓洁和付伟听得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邓洁总算是弄明白了当初老头子为何要收自己为徒弟了,也怪自己当初不老实,不然也不会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道家人。可是想起那口小棺材,邓洁有些心虚,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师父说那玩意儿已经被自己给弄丢了。

期间他也偷偷的摸回去回去找过,自然没有找到,天知道那个巴掌大的东西在当时混乱的情况下丢到了哪里,满院子被他翻了个遍,依然不见所踪。

说起那个身穿绿色官袍骷髅一样的怪物以及被那怪物捏在手里的白玉笔竟然与自己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的门派祖师有关系,邓洁心底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这些日子几乎走到哪里都有这东西的影子,先是北京,又是南京,如今又在秦岭这荒山僻壤的地方遇见,说没点牵扯鬼都不信。

“师父,您说的那什么鬼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记得当初杜老鼠也拿着那只白玉笔写过自己的名字,后来您知道,杜老鼠死了!然后就是您和刘越大爷也差一点遭了这东西的道。我从南京回来你们就已经动身来到了这里,在南京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老说,只是期间有位局长,丧了命,也是这邪物搞的鬼,还有,宋家的那位也差一点,可稀奇的是,我亲眼看到宋河被您口中的鬼判抓住了手腕,宋河却始终好好的,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弟子一直想不明白,看这邪物今日的手段,足以轻而易举的取宋河性命,便是弟子恐怕也难逃出生天,为何偏偏…”

邓洁一口气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当初从南京回来,他的想法和元真子一样,只当是那只笔里面封了一个有些道行的鬼修而已,见不得日光只能用些不知明的阴损手段害人性命。如今想来,自己当初的确托大了,说什么自己也不会是这邪祟的对手的。

何瑜新的气色很差,服下了付伟递到嘴边的药丸才缓了口气。

“小洁,这鬼判,其实为师也不知道其中的底细,而且为师敢说知道鬼判这个名字的门派不出一掌之数,道藏洞真部算一个,老刘算一个,还是我们相交多年,老头子酒后失言忙着吹牛皮才被老刘这个鳖孙知晓了去。至于这鬼判到底算是什么,祖上留下的只有寥寥几句:阴间有司法,司者掌阴间,判刑狱,惩罪孽或辩功德,分生六道或入地狱十八。不受十殿阎罗,五方鬼帝所束,乱,鬼判出,现阳世。”

刘越大爷听完何瑜新的话,点点头道,

“小洁,你师父说的没错,鬼判一说虚无缥缈,这段记载中,唯一让人捉摸不透的便是那个乱字!乱有很多种,改朝换代,天灾人祸,这都是乱!所以说根本无迹可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和你师父对于鬼判的存在一直都是持怀疑态度的!”

邓洁和付伟彼此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更深的疑惑,邓洁不甘的说:“刘越大爷,那你们怎么就这么肯定的说眼前这东西就是鬼判!”

“徒儿,我师门虽然败落,可是留下的古术典籍也有不少,这也是我们这败落的师门今日的底蕴所在,其中是有一张鬼判的画像的,是祖上留下来的!为师以前也想过,既然祖上见识过鬼判,为何只留下这寥寥数语似是而非的话语。想不通,也太过遥远,所以便抛在了脑后,不曾想过!嘿,天意弄人,祖上的老家伙们也忒混蛋,这是嫌我们师徒命长啊!”

何瑜新嘿然一笑,邓洁却从自己的师父口中听出了从未有过的无奈,是啊,天意弄人,那群面都没见过的极其不负责任的师门老祖宗们丢下这么个天大的谜团便自个心安理得的死去了,如今也不知道在哪个阴间衙门里逍遥快活。倒是苦了自己师徒俩。

如今的场合自然是不适合怀古伤今天南海北的唠嗑,日光终于透过云层,浅浅的在地上洒下一两片斑驳的光点。

邓洁注意到,那只手里捏着白玉笔的鬼判在日光下根本就没有影子。

只要是死去的东西,就没有喜欢太阳的,场中突然响起了两声老鼠一样的叫声,阵阵恶臭传来。

那个几乎没了存在感的尸体被阳光一照,浑身上下都窜出一团团猩红的尸气,那两声老鼠一样的叫声正是那具尸体发出来的。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的差不多了,老道士的残魂估计也是要散了。

何瑜新,刘越大爷和青玄等人终于是再一次变了脸色,被这等大阵囚禁在此处不知多少年的僵尸,没人觉得是好相与的。

僵尸本就不多见,可是一旦出现就是很麻烦的事情。

从明朝以来,道门以及其它奇门术士相比远古都已经很微弱,所以,太祖早早地就开始提倡了火葬。一把火烧了干净,也正是如此,从建国以后很少会有僵尸出现,即便是有,也被何瑜新这样的手持着神秘证件的人给处理掉了。

反观那鬼判,则做出了一个让青玄极为肉痛的动作。手中白玉笔只是冲着那两只萎缩在地上的饿鬼划拉了两下,两只饿鬼便傻了吧唧的走了过来,最后在那鬼判长满绿毛的手上翻腾了两下,青面獠牙的饿鬼就已经变成了乌黑乌黑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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