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真凶现身》
邓洁持着桃木剑凝重的看着那脚印出现的地方,这怨气已经远远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李县长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但是身为一县之长,他不得不强行保持镇定。
黄书记面上同样是惊骇之色,可是口中却自言自语呢喃着:“幻觉!一定是幻觉!”
邓洁却顾不得太多,那东西已经快踩进狗牙方阵了,普通的鬼物是害怕狗牙的,同样,踩在白灰上,它们也不好受。而现在,就看这只东西敢不敢继续往前了,若是敢,那么邓洁接下来的局就有足够的把握了。
可如果这东西因为畏惧而不敢踏上这狗牙布成的方阵,而选择藏到水里,那这些布置,只能白费了。藏在在水里,邓洁也拿它没什么办法。
也不知这只东西是仗着自己怨气重,还是怎么,总之,那白灰上的脚印根本没有停,直接踏上了第一排狗牙上面。
原本呈白色微黄的狗牙,突然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成黑色。
而同时,所有人都听到了忽远忽近的诡异笑声。
黄书记声音有些颤,冲李县长说到:“县长,看来,那几位执行任务的同志,所言都属实.”
李县长默不作声。
邓洁却已经急了起来,喊道:“把那些黑曜石拿来!”
邓洁用画好的符纸把黑曜石包了,找了几个人在那三道墨斗线的前方摆出一个凸字形,不过前面是开了口的,那道口子便是专门留给那东西进来的。
在鬼物的眼中,那由黑曜石组成的图形就如同一间房子,而邓洁开好的口子,便就是这间房子的门了!鬼虽然是人死后三魂七魄因为怨气所形成的东西,可是在这些鬼物的潜意识中,还是保留着它们生前的大部分习惯的,比如进屋走门。
而邓洁用黑曜石摆出的这开口凸字形,就是专门为鬼物设置的一道陷阱,口小里大,管进不管出!前面的狗牙只能对付一般的厉鬼,而这只害人不浅,邓洁用狗牙的目的只是为了激怒它,让这鬼物失去最后一点灵智。
果然,随着一片又一片的狗牙变了颜色,那脚印依然丝毫没有停顿的迹象,反倒是那空荡的寻不到声源的笑声越来越大了,直听的人心里瘆的慌。
等到那脚印出现在凸形口里的时候,邓洁一个箭步冲过去,桃木剑往那开好的口子地上一插,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喷上去,吟道:“火焰飞光玉女,雷霆猛火将军,火乌火马,火布乾坤。火铃大神,烧邪鬼。”
念罢,手上接连三道符纸扔进去,那黑曜石围成的圈子里的白灰突然燃起一尺高的火头。明明空无一物,火头里面却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传出。
邓洁冷笑喝到:“孽障,该显形了吧!”
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方印,和一张蓝纸叠成的三角牌,那印正是天宝大洞印,邓洁将它镇在桃木剑下方,火势又大了些。
这个时候,其余的李县长等人已经张着口说不出话来,王秘书突然一脸惧色指着火圈中结结巴巴的喊道:“出……出来了……”
不用王秘书喊,其余人也都看见了,火焰中已经渐渐的显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随着火焰的跳动,那道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分明是一个长女人的样子。
只是这女人的形象,太可怕了些,头湿漉漉的已经变成了水草一样的颜色,脸色惨白,唯独一双嘴唇血红,正张着嘴不断的叫。
那女人被烧的痛苦,便飘向那三道墨斗线组成的线墙,可是浇了黑狗血的墨斗线自然不是她能碰的,最后只是在圈内打着转,横冲直撞却出不了那个圈。
夜色渐深,邓洁却不敢松懈,心道好大的怨气,烧了这么长时间,火势已经有了变小的趋势。
王秘书一脸急切地喊道:“动了!边上的石头动了!快……她要出来了……”
邓洁自然看在眼中,八条人命,邓洁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她,布置下这些东西,最大的依仗便是他手中那张蓝纸叠成的三角令。
之所以叫令,不叫符,是因为这令是高于符一等的,黄纸为符,蓝色为令,更高的还有金令玉令。可是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就比如这蓝色纸令,光是写令的那张纸就要在三清像前香火供奉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承受住道家人写在上面的令语。
因为这些令语,由道家人写上去便如同代表上天号令。在号令两面会刻有字,内容也不是一样的,一般刻上二十八宿。比如东方苍龙七宿是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宿是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白虎七宿是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朱雀七宿是井、鬼、柳、星、张、翼、轸”民间道派里也有刻上“敢有不服寸斩分形”之类。
邓洁手上这张,上写有“兵随令转将逐令行”,叫做五雷号令,可引天雷,是真正的天雷,并不是下雨刮风时打的那种阴阳离子碰撞所产生的雷电。
天雷,便是邓洁最大的依仗,蓝色纸令一般可用五次,五次过后便没有了作用。上面的令语,是刘老头写的。
在太平镇的时候,邓洁对付念萝时,曾动用过一次五方雷咒,可惜五方雷帝似乎有些不愿意搭理自己,而今再用,有这纸令在手,邓洁自然有把握。
“东方青玄道法雷帝,南方火光震门雷帝,西方白煞吊星雷帝,北方被震雷雷帝……”
夜色中的乌云突然浓厚起来,仅有的一点昏黄月光也没有了,只剩比夜色还黑的墨一样的云层不断翻涌,河边突然起了风。
城内已经睡下的人家中,男人忽然被自家女人喊醒:“当家的,外面好大的风,看样子要下雨了!这天怎么就说变就变,快起来,院里劈好的柴禾要淋湿了……”
无缘无故起了风,在场的人没有傻子,稍微一猜便知道与面前这年轻人有关。??今晚的一切注定是要颠覆一些人的世界观的,可这些都与邓洁无关。
五方雷阵是道家大术,虽然借助纸令,可以邓洁现在的能力,依然有些吃力。
邓洁闭着眼还在勾动着那股微妙的感应,风越来越大,夜空中的乌云愈浓厚,终于,开始有雨滴落下,最后变成豆大的倾盆大雨。
火焰跳动,里面的女鬼似乎感觉到了不安,叫声越来越厉。
所有人却忘记了害怕,看着浓浓的黑色乌云中翻滚的一丝丝白光,突然有一种敬畏感,莫名的敬畏,那若有若无的雷电所包含的威势,让人下意识的去忽略厉声惨叫的女鬼。
第一道雷电是耀眼的金色,劈下来的时候,天地之间的一草一木都看得清清楚楚。
女鬼已经停止了尖叫,畏畏缩缩的缩成一团,呆滞的看着那道已经降下来的天雷。
邓洁睁开眼,松口气,看了一眼黑曜石围成的圈子里的女鬼,有些复杂的道:“善恶自有报!自作孽不可活!”望了望已经成势的天雷,邓洁一字一顿喊道:“金雷!落!”
“咔嚓!”浓厚的云层都被劈开,那道金色的雷电劈在火焰中女鬼的身上。
邓洁还是低估了天雷的威力,只是一道天雷,那女鬼的身影已经淡薄的只剩一道虚影,邓洁心中却一紧,天雷劈下之前,那女鬼突然抬头定定的看向河面。
第二道雷电是纯碎的碧绿色,如同玉一般。
女鬼终于不再畏畏缩缩,而是直起身子,在那圈子里打转,可是进来的那道口子已经被邓洁用抹了黑狗血的桃木剑加上天宝大洞印封的严严实实,当意识到自己出不去的时候,那女鬼忽然站在原地,张着嘴出狼嚎一样的声音,两颗没有眼仁的眼中突然开始往外淌黑色的脓血。
黄书记有些不确定的颤声说到:“县……县长,我怎么老觉得这女鬼是在呼唤什么东西!”
“木雷!落……”邓洁额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可是落字只喊到了一半,邓洁忽然僵在原地,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只是咬着牙,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木雷,落!”
又是一道雷电,落在女鬼身上,那女鬼绝望的哀嚎一声,原本就稀薄的身影玻璃一般裂成碎片,只剩下被雷势冲灭的一星火头冒着青烟。
黄书记和李县长再也顾不得长期高位上养出来的威严,坐在泥水中,指着河水的方向,脸色苍白。
借着天雷的余光,邓洁看清了河岸前那道正扒着河岸往外爬的身影,然后就是潮水一般的恐惧压过来。
没人知道河边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人,邓洁无法形容他的样子,脸上都是翻卷着的被河水泡的白的烂肉,一张嘴已经没有了上嘴唇,只有露着牙床的近乎黑色的牙齿,黄色的眼球被肉丝连着挂在眼眶上,半截身子已经爬上了岸。
邓洁扭过头,忽然冲在场的人嘶声咆哮:”跑啊!都他娘的快给我跑!跑……“
若果非要形容这时的感觉的话,那么最好的形容词就是”无力“,此刻的邓洁虽然还握着三道天雷,可骨子里都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李县长和黄书记等人终于反应过来,支着腿站了几次,才勉强站起身子,最后李县长看着邓洁张张嘴,还没说出话就被邓洁打断。
“跑啊!我他娘的让你们跑!没让你们管我……”
等到看到众人钻进车子里的时候,邓洁嘴角才泛起一丝苦笑,自嘲道:“玩大了!驴日的,这次栽了!能跑一个算一个吧!”
那道身影已经完全从水里爬了出来,悬挂在脸上的黄色眼球似乎在看天上的雷电,没有上嘴唇的嘴角裂开,邓洁很难想象这东西是不是在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东西一直呆在水下的原因,口中只出”兹兹“的似被水呛到一般的声音。
“水火土,天雷,落!”因为刚才喊得太大声,邓洁嗓子火辣辣的疼。三道天雷在翻滚着的云层中水蛇一般缠绕着,蓝色水雷,赤色火雷,和暗黄色土雷环绕着落下,都劈在河岸边站着的那道身影上。
三道天雷的落下的威势,炸的邓洁耳根嗡嗡的想,浑身虚脱了一样,同时控制三道天雷到底还是有些支撑不住。
天雷落在那东西身上,扯着电丝,散去之后,那道身影却依然站着……
城内某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一男一女正慌慌张张的往自家屋里抱着成捆的柴禾,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白天就让你把柴禾收起来,就是不听,现在好了,雨下大了,这么些天太阳瞎晒了……“
男人似乎根本没听见女人的牢骚,只是看着天际,嘀咕道:“咦~这雷打的,怪了,怪了,还变着花打雷,啥颜色的都有嘿……”
专注着看打雷的男人一个不注意突然踩到了鸡窝边上正老神在在的卧着睡觉的红冠大公鸡,熟睡中冷不防吃痛,那公鸡吱的一声跳起来,扑棱棱飞到男人头上,扯着嗓子:”喔喔喔~~“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邓洁看着重新退回水里的那道身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喘气一边笑道:“哪家的二愣子公鸡!小道爷欠你一条命!”
李县长众人到底没有走远,看到跌跌撞撞在路上撒腿跑着的邓洁,急忙打开车门,邓洁二话不说一头钻进去。
李县长有些欲言又止,邓洁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喘着气道:“这地方在我回来之前,绝对不能让一个人靠近……”
车内的人脸色不约而同的变了变,邓洁话里的意思这些官场打爬多年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
邓洁又道:“有电话吗?哪里有电话?快带我去!”
李县长点点头“政府办公室里就有!”
邓洁不知道三道天雷对那东西有多少威胁性,可是即使把那东西打个半死,自己也搞不定他,他心知肚明。
所以,邓洁要叫人!自己一个小的打不过那东西,只能喊些老家伙了!可自己师父那老头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那么只有喊付伟那家伙了,既然给自己留了电话,不打白不打!
“希望刘越大爷和我那不要钱的师伯能想点法子吧!”邓洁揉揉冰凉的脸颊,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