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果然他不肯就此罢手。
她一点也不想去京城,更不想跟他纠缠不清,他可以一味纵容她,宠着她,惯着她,可根本不会容忍她的忤逆,更不会尊重她!
那他们又算什么呢?
日后顾小宝长大成人,知道有这样一个浪荡的娘亲,会如何看她?
楚循见她迟迟没有作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透着彻骨的冷,“怎么?你还不情愿了?”
“不是……”姜玉楹声音怯弱,显得楚楚可怜,“丹阳郡主要让儿子回国公府,否则就要让我骨肉分离。”
“若我回了国公府,规矩大过天,我就得恪守本分,人多眼杂,你让我如何......”
楚循冷冽的脸色松动了几分,见她眸光真诚,态度诚恳,他心中那份隐秘的愉悦愈发攀升。
这些日常,他早已探查出来她的敏感地带,如今她躺在他的怀中,几经撩拨,身子早已有了反应。
顾行舟的身份还存疑呢,丹阳郡主就马不停蹄想要把顾小宝认领回去。
是想用孙子替顾行舟争宠,还是别有居心,就不得而知了。
“你的麻烦,我自会帮你解决。”
他孤傲的眉眼染上了一层灼热的欲念,凑到她的耳边呢喃,“好了......该你帮帮我了。”
说罢,一个滚烫缠绵的吻又落了下来,渐渐越发凶狠,失控似的交缠,厮磨......
——
因着楚循折腾了大半宿才肯罢休,翌日,姜玉楹几乎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姜玉楹幽幽地睁开眼眸,不可置信,“你......不去衙门吗?”
楚循眉梢微挑,意有所指,“你压着我的胳膊,走不了!”
姜玉楹的脸刷地红了起来,方才惊觉自己还枕着男人的臂膀。
楚循强忍着笑意,想起昨夜他帮她清洗后上药那娇羞的模样,没再逗她,“我今日休沐,不必去衙门,你那处还疼吗?”
姜玉楹脸上更红了,眼皮忽地跳动了几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男人眉眼含笑,又想把她压在身下。
砰砰砰——
“夫人,陆延昭大人前来拜访,已在花厅等候多时了。”
昨夜楚循是后半夜偷摸进来的,翠喜根本不知他宿在房中,见她起得实在有些晚,才来催促。
霎时,四目相对,无声交锋。
姜玉楹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完了!
她肉眼可见地慌了起来,若是被他知晓她拜托陆延昭的事,一切都完了!
“姜玉楹?我倒是好奇,他到底惦记上你什么了?”楚循的声音咬牙切齿。
姜玉楹一边穿好衣衫,一边催促他起床。
她苦苦哀求道,“楚循,我只当他是朋友,上次他好歹救了我,拜托别让我失礼!你好歹藏一藏,别被他发现。”
澜园都是他的,还要他藏,他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楚循面色微寒,“你一个寡妇,他不该避嫌吗?三翻四次,没完没了!你若说不清楚,我就亲自去给他说上一说!”
姜玉楹眼眶微红,“没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我去去就回。”
楚循见她急得都快落泪了,到底没有说出更狠的话来。
姜玉楹穿戴整齐后来到花厅时,陆延昭已经用了好几盏茶。
她瞟了一眼四周,到处都是树林子,要藏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她藏在袖中的手逐渐握紧,心虚得厉害,“陆大人,抱歉,让你久等。”
她长得娇艳,勾魂摄魄,气色明显比昨夜好了很多,仿佛一朵鲜艳欲滴的牡丹,让人挪不开眼睛。
陆延昭眉眼含笑,“无妨!那事,我已有了初步的想法。”
“不忙——”姜玉楹大惊失色,直接打断他的话语。
她连忙起身亲自帮他斟茶,一不小,竟让茶水溢出了茶盏。
“看我笨手笨脚,真是,翠喜,收拾一下!”
说着她蘸水在石桌上了写了两个字。
陆延昭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眸光微闪,心领神会,其实他早就察觉到她的慌乱。
姜玉楹缓缓开口,“我是想给小宝找个练武的师父,也不急于一时,最重要是人品可靠,说不定一教就会三五年,若是你没有合适的人,我另外想法子也行。”
陆延昭得了她的提示,自是明白要配合她演戏。
“是我考虑不周,有合适的人选再给你举荐!”
姜玉楹暗自松了一口气,“因我孀居,怕闹出什么风言风语,日后还请陆公子多体谅一分......”
陆延昭知她言不由衷,脸色还是变得煞白。
忽地,他看到对面女人白皙的脖颈上残留着一抹欢痕,他早已知晓人事,自然明白那是男欢女爱过后的痕迹!
她如此慌乱,又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临安,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只是因为丹阳郡主吗?
陆延昭无比震惊,稍作思索便推演出了全貌。
她只怕早已被人觊觎,现下俨然已吃了亏,可她明显是被胁迫的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出此下策,远离是非。
那个畜生此刻就藏在澜园。
真是该死!
她不应该是任人采撷的娇花,那个野男人若是不想娶她,何苦来招惹作践她?
陆延昭放在膝上的手青筋暴跳,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是我考虑不周,日后不会了。你若有事,大可来寻我,无论何事,我定会帮你!”
隐在树丛中偷窥的楚循眸光一沉。
看样子陆延昭还是动了真心!
他该早点警告陆延昭的。
陆昭延走出澜园,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昨夜姜玉楹坐过那张石头座椅上。
他若大闹澜园,定能挖出那个野男人。
可之后呢?
难道像上次,章郯一样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她明明举步维艰,还要故意给她制造难堪吗?
他痛苦地抬起双手捂住脸,苦笑了起来。
“你是真心钦慕她?”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陆延昭猛地抬头,就看到楚循那双变幻莫测的脸庞,还有他那被人咬破的嘴唇。
他呼吸一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