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掌教 (.)”!
“为什么就该破阵了?师父你找到破阵的方法了?”我眼前一亮,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出去就能毁掉郑载的尸身,彻底终结古楼镇百年以来的灾难。
“之前不是让你背过六十四卦?现在还记不得?真是该打,回去好好抄经。”师父一巴掌拍我肩膀上,拍的我身子都是一沉。
虽然打了我,但师父还是解释道:“水火既济,济者,济渡之名,既者,皆尽之称。万事皆济,故以既济为名。周易六十四卦,实则第六十三卦既济卦为终,未济卦,代表的是新的开始,以合乎周易的周而复始之意。”
师父解释完,手按在我肩上,重重的一压,说道:“我只说一次,下次再不记得就是讨打。有时间我会考你。”
“知道了师父,我一定记住!”怕师父生气,赶忙表态。
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师父为什么说这是出口,因为按照周易六十四卦来说,既济卦代表的就是结束,这整个阵法都是按六十四卦的卦辞来排布,从这里出去自然就是结束了。
还是师父带路,我扶着庹明,三人从北方的洞口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从洞口走了一阵,眼前豁然开朗,四周都是累累白骨,地上则点满蜡烛。火光照的通明,眼前是一具面容干枯,身躯瘦弱的尸身。
“终于走出来了!”我高兴的感叹道。
看见这具郑载的尸身,就知道我们终于通过郑载在这周围设置的保护他尸身的大阵,距离毁掉他的尸身,也只有一步之遥。
“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能走出来,是我轻忽了。”
刚高兴没多久,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听到这个声音时,真是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梦魇,郑载就站在我们的背后看着我们。
师父对见到郑载一点都不意外,庹明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你恶事做尽,今日该绝于此地,这也是天意。”师父对郑载说道。
哪想到,听到师父的话以后,郑载反笑了起来:“不错,确实是天意,可天意未必向着你们。若是平时,看你们入了阵,我一定追进去寻你们,万不能让你们接近此地。但我并没有,可知是为何?”
“为何?”师父也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皱了下眉头问说。
“这山神庙下,暗无天日,虽然我和外面的人有约,他们祭祀我,我保佑他们风雨调顺,不受瘴气影响。可祭祀的数量也有限,我花费百年才终于凑齐阵法所需,之前尚缺两个魂魄,这次巡镇本来可以凑齐,谁料有人暗中阻止,让我几乎功亏一篑。所以你们来时,我还颇为高兴,原以为就要大功告成,可惜你们并不配合我。”郑载说着,还哀叹起来,好似错过一件极为不得了的事。
我实在听不下去他这副嘴脸,骂道:“你也配说这些话?你欺骗我们什么成仙大道,就想让我们为你的邪阵做柴做瓦,还说什么可惜我们不配合?你哪里还有点羞耻?”
“唉,我并未骗你,我始终是修道之人。慈悲之心是有的。这些魂魄都是山下村民祭祀于我,从未用强,他们祭祀我多少,都是他们定,我也帮他们得了许多实际的益处。真要论起来,救的人许是更多。最重要的是,我没有骗你们,这些魂魄将来都能随我一同得享永恒仙道,是你们没有这个福泽。”
郑载的话语里,透着真诚,若是不知道,甚至会觉得他说的都是对的,他是真有悲天悯人之心的修道者,他说让人去死,那一定是为你好才对。
“太上教人:圣人恒无心,以百姓心为心。你为一己私欲炼化邪阵,威逼利诱都是让人成全自己的私欲,有何脸面说自己是修道之人?也罢,今日我代天行道,毁了你的尸身,绝了你的妄想。”师父也听不下去郑载的鬼话了,直接驳斥道。
“我都说了,天意助我,你们虽然没有福泽入我阵中,可就在刚才,又祭祀来两个生魂。我阵已圆满,升仙成道就在此时。我的炉鼎,你们毁不去!”
此前郑载说话,总是带着哭腔和哽咽,任何时候都掩不住他的悲鸣。可此时,他的语气充满自信。脸上也一直带着笑容。说到最后,甚至一把摘掉头上带着的孝帽。
第一次真正见到郑载的脸,脸色年轻清隽,十分英俊,头上发髻高高竖起,还插着一根竹簪,只是他的头发已是花白,双鬓还有白发垂下。
如此鹤发童颜的面容,和传说中的仙人倒还真有几分相似。只是若看他的手段狠厉,用心歹毒,哪里是仙人?比之人皮血书来也无不及。十足的妖魔。
听到他说“阵已圆满”四个字时,师父面上也是大惊。不与郑载继续废话,操着桃木短剑就朝郑载的尸身攻去。我都没听到师父念咒,师父就凭剑锋直刺郑载。
可是在师父手上一向无往不利的桃木剑也失了力量,刺在郑载的尸身上,如刺中钢铁一般,剑尖丝毫不能进入。
那具干枯的尸身,在我看来,几乎就是骨架子披着一张皮,若是放在外面,便是风一吹,也得散了架,按说随便两下就能毁掉,可现在,坚硬无比,师父的桃木剑也奈何不得。
在一旁看着的庹明也是一惊,也顾不得其他,从边上抓了一个蜡烛朝郑载尸身丢去,一边还说道:“这尸身怕是成了精,用火烧了他!”
郑载的尸身极是干枯,水分早就干了,庹明丢火过去,按理说应该直接就能点燃这具尸身。可惊奇的一幕出现了,蜡烛丢过去,蜡油滴在尸身之上,很快就燃了起来,但不论火怎么烧,那具干枯的尸身都丝毫没有燃烧的迹象。
剑刺火烧,都奈何不得郑载这具尸身,这时我才真正觉得骇然,莫不是郑载的话是真的?他真的成道了?
“哈哈,你们呐,就是不信。犹如蚍蜉撼大树,哪里有用?我已修成这金玉之身,如火不焚,入水不溺,刀枪斧钺,一切兵器都不能奈何。我这是仙身,岂是你们能破坏的?”
对师父和庹明的举动,郑载也不恼,似是笃定了我们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就这么闲散的在一旁看着,看着我们的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