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各方的人都赶到现场,港黑要酒厂就引起骚动无故增加工作量以及绑架组织重要成员的事给出解释。
加贺谷觉得那个“重要成员”的头衔水分太多,无从吐槽起。
毕竟森鸥外只是利用他的异能特务科特免令行事方便,并没有真正信任。那两个部下只是摆样子,要得到实权没那么简单,需要等个机会。
琴酒酒厂等人跟中原中也回五栋大楼去商谈赔偿事宜,临走前回头看的那个眼神让人恶寒。
“既然如此,公平竞争怎么样?”
——太宰治昨天如此说了,碍于各种情况,其他两人居然同意了。
加贺谷在没开灯光线昏暗的卧室里,拉开窗帘一角看向楼下,嘴角微抽额角滑落汗滴。
一大早楼下站着三个人,围墙外太宰治正在逗弄额角青筋直跳即将爆发的中原中也,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不远处树下的黑色轿车旁立着个黑衣银发身影,琴酒居然也来了。
“……”
这几个家伙,认真的吗?
加贺谷悄悄放下窗帘,尽量不引起几人注意,退回床边坐下叹了口气,这还怎么出门,他生平第一次想请病假翘课。
“和也,再不起床要迟到了。”房门被敲响,夏目漱石的声音带着些小雀跃。
因为加贺谷平时都太乖巧自觉了,早起做饭让他根本没有机会说出这句催促的话,好像人生圆满了充满幸福感,夏目漱石满足地眯着眼睛身后背景仿佛也飘起小花。
三分钟后房门打开,穿戴整齐的加贺谷出现在面前。
今天他没穿校服,而是换上了那套黑西装。上面机关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运用了,他考虑一会跟中原中也提一下把麻药换成毒药。
走进厨房看到摆放整齐的早餐,加贺谷奇怪地抬头看了眼墙上挂钟:六点三十,没起晚啊。
夏目漱石把他引到桌前坐下,把餐具放到男孩手里,笑道:“我把早餐准备好了,味道应该没前几次那么糟糕,来尝尝。”
加贺谷看了眼面前煎得焦黑形状诡异,从中间那个黄色圆心勉强可以辨认是煎蛋的物体,惊悚地抬头看着养父,养父还是那张和蔼的笑脸点头让他试试。
他拿叉子试探地刺了一下,煎蛋与盘子接触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赫然没戳穿。
虽然是老人的心意不想辜负,但这……吃了不死也会去医院洗胃的吧?
盯着那无从下口的物体看了会,加贺谷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跳下来,拿过围裙走进厨房,回头皱眉严肃道:“这些食物我会处理掉,夏目你以后不许进厨房了。”
夏目漱石杵着拐杖失落点头。
出门时,男孩手里提着三个款式相同的不透明袋子,里面放着食盒。
门开的那一刻,三人便看了过来,紧盯着男孩等着他的选择,气氛剑拔弩张,忽然异口同声。
“过来。”
“……”
承受巨大压力的男孩不由缩了缩脖子,视线一一在他们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了其中那个银发男人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向他走去。
中原中也眉头紧锁想要出声阻止,被旁边的前搭档拦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一个眼神就读懂了对方让他别急稍等的意思。他抱臂站在爱车旁,看着走向琴酒的男孩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与警惕,如有异变会立刻出手。
昨天太宰治还说了几条公平竞争需要遵守的规则,无外乎各位要在不打扰孩子生活的基础上尽可能与其培养感情,一个月后看孩子自己的选择。
琴酒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小豆丁,眸中流露出一丝满意,看来这个小鬼还是很识相的。
他拉开车门让男孩坐进去,结果那小鬼只把手里的其中一个袋子放了进去,抬头无辜微笑:“辛苦了,这是便当。”
说完一溜烟跑到了中原中也与太宰治跟前,同样分别把手里的袋子给了他们俩,最后自觉爬上了中原中也的摩托。
琴酒看到纸袋里熟悉的便当盒,坐进驾驶座没有说话。
加贺谷在太宰治喋喋不休介绍自己租车有多么舒适平稳的声音里跟上司提议:“中也先生,今天风大一会可以用重力保护我吗?”
中原中也脸上带着胜者的笑容,抬手抚摸了一下男孩的头顶。
“当然。”
今天送孩子上学的人选已经出来了,但其他两人却并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
赤色机车后牢牢赘着两条尾巴,左右漂移不甘示弱,仿佛要上演头文字,鸣笛声不断,真替路上疲于避让的其他司机捏一把汗。
终于到了学校附近,很守交通规则的港黑干部减速慢行,情况才有所好转。
停稳在立海大校门口,中原中也将已经佛系的男孩抱下车,吃力应付着围上来的年轻女生,日常鼓励:“学习加油,我放学来接你。”
“嗯,下午见。”
加贺谷告别后迫不及待走进了校门,离开这让人窒息的三人配置。
目送男孩背着小书包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门口,中原中也婉拒了一个双马尾的爱心便当,跨上摩托车准备离开去港黑上班,那女生伤心地捂住胸口黯然落泪:“为什么,您难道已经有恋人了吗?”
加贺谷那孩子都没掉过眼泪,中原中也看到女孩哭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你哭什么啊,我没有喜欢的人但是……”
“但是他已经有个会打酱油的儿子了,像他这种不懂女性美丽可爱的水蜒蚰不值得为之伤心。”
太宰治突然跳出来接上话茬,单膝跪在双马尾面前变魔术一样拿出张纸巾叠层的花,立刻让人止住了眼泪还面泛绯红。
那女人好歹是不哭了,中原中也咂舌,“和也不也是你儿子吗!”
双马尾看着他们愣在原地灵魂出窍,忽然回神鞠躬后转身跑远:“对不起,打扰了。”
中原中也看着那人背影目露茫然,皱眉思考半分钟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很臭嫌弃不言而喻,从摩托上翻身下来一脚朝太宰治踹过去,被矮身躲开了。
“混蛋太宰!”
太宰治蹲在那笑得非常开心,摊手无辜道:“话是你说的,跟我完全没关系啊?”
这时已经快到八点,校门口人不多了。
忽然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轿车,车窗降下一半,银发男人正叼着烟冷眼看着他们,中原中也咬牙怒视,“喂,和也已经去上课了,你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琴酒嘴里发出一声鼻音,不屑回答他的问题。
“只要能待在离修酱近的地方,我心里失去kazuya的痛苦就能减少几分……”
太宰治站起身,几步上前靠在中原中也的机车旁,目光静静注视着教学楼的方向,眸子里深刻的伤痕与怀恋让中原中也也被唬住了。
回忆几月前只有过短暂相处,了解并不多的那个提着加特林的青年,只能得出身体素质格外不错这一个印象,想到那个人可能极度混乱的私生活,中原中也皱了下眉:“和也的爸爸,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比死亡更能吸引我的人,是我的天启。”
中原中也瞳孔地震。
太宰治捂住眼睛,隐蔽地通过指缝看向黑色轿车所在方向,嘴角带着浅笑:“他长相或许算不上出众,但我看一整晚都不会腻,他温柔却又坚强,让我感到矛盾,如果世界与他只能选择其中之一……”
声音停顿没有说下去,仿佛从美好回忆中回归残酷现实,笑容也染上苦涩。
“没有他的世界,就像没有了颜色,太无趣了。”
这超高的评价听得人一愣一愣,中原中也难得没跟冤家带着火/药/味讲话,“抱歉。”
“对了,他非常擅长料理哦!”太宰治忽然从丧气状态一秒脱离,恢复不着调的模样,“虽然再也吃不到kazuya精心准备的料理了,但是还有修酱嘛?”
他说着从车里拿出早上加贺谷给他的爱心料理,一脸愉悦地打开便当盒。
中原中也眼角一抽,看这两人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掏出手机给下属打电话,咬牙切齿:“佐藤,帮我请个假。”
车内烟灰缸已经快满了,琴酒掐灭手里的烟,过去烟瘾没有那么大,现在却有些不受控制。
太宰治那扰乱思绪的剖白让他非常烦躁,目光落在副驾上的那个纸袋,定睛看了几分钟,终于还是伸手拿过来拆开。
便当盒是加贺谷常用的款式,他熟练打开盖子,看到了模样惨不忍睹的寿司与煎蛋,番茄酱涂得很随意,像四溅的鲜血一样沾得到处都是:“……”
琴酒面无表情重新盖上。
他在期待些什么?
车窗外传来太宰治惊喜的声音,“啊,不愧是修酱,这样的料理吃了我一定可以马上去死吧!唔,味道好棒,有他爸爸的味道。”
指节用力到微微泛白,琴酒盯着那餐盒皱眉沉默两秒,终于还是重新打开。
拿起筷子夹起块涂有不明酱料的寿司,酒厂杀手张嘴咬了一口,缓缓咀嚼,咽了下去,他把食盒扔到一旁不再动了:“难吃。”
味道完全不一样。
“别死在这里,混蛋青花鱼!”
阻止那个烦人的自杀狂魔把汽车油当做蘸料,中原中也看着自己那份正常无比的早餐,压了压帽檐觉得根本不需要一个月,加贺谷肯定选的是自己。
门卫见这几个奇怪的男子一直堵在校门口,单枪匹马不敢上前,无奈通知校方同时做好报警准备,拿着电击棍上前。
“那个……你们几位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