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三个不善的危险男人让校长非常头疼,把他们请进来谈话,希望这几个家长对孩子的爱能够稍微收敛一点。
发现完全谈不拢想动用法律手段,结果警察看到那个戴帽子的矮小青年后直接跪了,校长暗自抹泪,原本因为一位优秀教师的离去伤心不已,却没想到他还留下了这样让人难忘的礼物。
最后只能专门给三人准备了一间会议室,让他们不要待在外面影响风气。
中原中也因为公务繁忙无法一直守着,让加贺谷两个属下代替自己看着酒厂杀手,太宰治很大可能是想光明正大摸鱼才来学校,很快就被国木田拖了回去,只剩下仿佛闲的没事干的琴酒。
课间的时候加贺谷上楼,去熟悉的三年C组教室看望昨天被琴酒打晕后不知道怎么样的幸村精市。
这个少年在学校人气很高,没听同学们谈起他缺席或在教职工宿舍附近遇到袭击的事,应该问题不大,但对方受伤有一部分责任的加贺谷还是有点不放心。
走廊上,不时有人隐蔽地偷看他,在他看过去时立刻挪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跟寻常因为很小一只被围观的状况有所的不同。
忽然他听到某间教室后门口有人在交谈:“那个加贺谷老师,你还记得吗?”
“啊……因为意外去世的那个吗,记得是个很温柔亲切的人,我还蛮喜欢他的,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听到自己的名字,加贺谷略感奇怪,悄步走到几个正在窃窃私语的学生身后一探究竟。
“虽然这样议论逝者很不礼貌,不过现在他教过的两个班里都传开了,那个老师私生活混乱这件事。”
“什么?”另一个同学惊讶地捂住了嘴,压低声音询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个加贺谷老师有个私生子就读在我们学校,而且今天有几个男人找过来,都说那个孩子是自己的,这是我听B组的仁王说的。”
“喂喂搞错没有,三个?而且为什么是男人啊……那个欺诈师,他的话能信吗?”
“应该可靠,我问了学生会的朋友,他去拿资料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三个不像老师,长得还都挺帅的陌生男人在办公室里喝茶。”这个同学叹了口气,“我刚听到也跟你一样不可置信,那个稳重的加贺谷老师居然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唔,我现在只想知道老师的私生子是谁。”
讨论着两人走远结伴去厕所了。
听墙角的加贺谷:“……”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真的彻底社会性死亡了。
如果还能回到教师的岗位上,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给看上去好像特别闲的仁王同学用作业丰富一下课余时间。
加贺谷捂住眼睛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忽然身后传来他要找的人的声音。
“和也,你在这里啊。”
回头看到幸村精市,他看上去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对加贺谷浅笑道:“我刚才去教室找你,没想到刚好错过了。”
“昨天……”加贺谷见他没事便放心了,思考要怎么开口问他突然被人打晕后的想法,把这件事圆过去。
“昨天我不小心踩到晃动的木板跌倒昏了过去,多亏跟过来的弦一郎才没在野外睡太久,和也是去医务室帮我叫老师了吧?”幸村精市突然道。
“……”
跌倒刚好磕到脑枕部很危险啊,加贺谷还是点了点头没说多余的话,虽然不知道幸村误会了什么,总之真是帮了大忙。
幸村精市看向猜测纷纷的同学们,笑容淡了下去,神情略显忧伤:“和也,我不相信老师是那样的人。”
加贺谷复杂地抬头看着鸳紫色的少年。
当天放学,他被抢着帮忙提书包,自己是自己儿子的事情暴露无遗,更坐实了kazuya私底下风流成性的传闻。
———
接下来连续一周,那三个人都每天准时接送上放学,嘘寒问暖。
可能是最近总是精神紧绷,加贺谷这晚甚至做了个关于海草的噩梦,醒来虽然记不清具体了,但一身冷汗还是证明他有骇到。
身上湿凉的感觉很不舒服,他爬起来想去浴室冲个澡,拉开浴室门还没开灯,看到了什么东西加贺谷突然惊讶地睁大了双眸,瞬间从瞌睡中清醒过来。
半夜惊醒在淋浴室看到一片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的藻绿色长发,这堪比鬼片的场景他不由拍着胸口深呼吸,及时在对方反应过来前掏出加特林挡在印记前阻止这家伙又逃跑,一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
“碣,你这段时间怎么了……”
他的声音在看清对方样貌后戛然而止。
加贺谷皱眉盯着面前流行发型服饰,手里还拿着眼影盘,一只眼睛画了夸张但难掩美丽的红色系眼妆,另一只涂了一半妆容还未完成,仿佛随时可以出道的生物,视线滑落到对方鱼尾上确认自己没有认错后,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
“……碣?”
“别看呜呜,还没完成呢!”
人鱼尾巴一甩把各种东西一股脑丢了过来,趁加贺谷抬手遮挡防卫,一溜烟又躲进了印记里。
“……”
被定妆粉呛到的加贺谷停下咳嗽,睁着死鱼眼,脱掉五颜六色的衣服认认真真洗了个澡,可能是错觉,腰间的印记好像大了一圈。
他重新爬上床睡觉,全当之前的一切都是噩梦的延续。
第二天,加贺谷因为昨晚睡得不踏实,一早醒来浑身酸痛,没有歧义的那种仿佛生长痛的感觉,他撑起身子坐起来,闭着眼睛缓了会。
再睁眼,与一寸外的翠绿竖瞳对个正着。
“喂!”加贺谷被吓到直接后仰倒下,他看着飘到自己上方伸出手,仿佛男团艺人的人鱼,感慨原来昨晚真的不是幻觉。
虽然大变样让人很震惊,不过好歹是出来见人了,而且这改变说不定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呢。
他伸手握上做了美甲,指甲也精心修理过的那只带蹼的手,不由微笑:“你想去当爱豆吗?”
原本长相便阴柔雌雄难辨,化了妆后愈发妖冶,眼尾勾出两抹绯红,搭配水光十足的瞳色让他的眼睛看上去时刻含泪,垂眸看着一个人时,像要把心都交出去那样深爱对方。
碣握住脆弱纤嫩的小手,微用力一带,把穿着单薄睡衣的男孩拉进自己怀中,额头与额头轻轻触碰,凝望着那双黑得纯粹的眼睛,绯色的唇轻启,呼出带着海风的气。
“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星星。”
“……”
脸颊被无风自动的绿色头发轻轻搔动,有点痒。
加贺谷双眸充满惊讶,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鱼,仿佛忘记了思考,表情空白中带着一丝迷茫。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武器出现在手中,直抵对方心脏。
单靠力量增幅瞬间反制对方,把人压倒:“你是谁?”
“我、是我啊!碣啊!”
人鱼在地板上瑟瑟发抖,举手投降。
十分钟后。
两人端正跪坐在榻榻米两端,经过刚才一番剖心置腹的真挚交谈,加贺谷总算弄懂这段时间极度别扭甚至不愿意见人的碣到底怎么了,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在想些什么啊?”
“我们认识也不久了,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居然还担心我会突然找除妖师把你封印。”
“但是……”
人鱼对手指嘀咕了一句什么,加贺谷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朝外面看了眼:“好了,你现在的改变确实不坏,我去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想吃鱼!”听到吃的碣立马恢复活力,兴奋地晃动尾巴,衣服上的嘻哈风的挂链跟着做响。
加贺谷放下窗帘,回头微笑:“好,冰箱里刚好还有两条青花鱼。”
现在他也是双休放假,本来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出门,不过今天有约,而且推脱不掉。是幸村精市就之前“为了找他不慎磕到后脑勺”的事,要他请吃某间有名甜品店新推出的品类。
加贺谷不太了解为什么现在年轻的男孩子都对甜品抱有巨大热情,他上学那会男生结伴去吃甜点这种情况很少见。
虽然今天早上只有太宰治一个人堵门,加贺谷还是不敢大意,他换上了黑西装,翻窗从后门离开家。
两人约在车站见面,一路上碣憋了很久有一堆话想说,加贺谷配合地听着不时点头,电车上旁边座位的女士还担忧地询问他是不是没睡好犯困。
车站前,幸村精市今天没穿校服也没穿队服,加贺谷还没见过这个少年如此休闲的模样,夸道:“幸村今天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话刚说出口,胳膊立刻被人不爽地用力戳了两下。
加贺谷侧头看向旁边没被夸过现在打扮而气鼓鼓的人鱼,想到之前缺乏关心让他自我怀疑,轻声认真道:“你也很好看。”
“这里……”幸村精市眨了下眼睛,“有什么东西吗?”
“不,没什么。”加贺谷转过头,他有些理解夏目贵志所说的过去了,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世界。
好在幸村精市没有深究,收回落在加贺谷身边空气的目光:“说起来我想知道,和也为什么总穿黑色的正装,有什么特殊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