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传火者……死!【求月票】

柳白等人当初的本意也就只是想着试探,诈一下这管家。

可没曾想,竟然将正主诈出来了?

事到如今也都顾不得多问了,这证道都已经交手……管彩凤和谁?

真要是管彩凤这个叛徒动了手,老元帅肯定也是会动手的吧!

说时迟那时快。

柳白脑海里边念头飞快闪过,再等着他一步踏出来到门口时,仰头看去。

天幕之上,血色大道已然开始崩塌。

这……不过眨眼功夫。

就已经道陨了?

大道崩塌,证道陨落。

上次见到这异象,还是柳白见着娘亲杀白家老祖之时,而现在……

“这怎会!”

黑木眼神震惊,甚至都下意识的错愕出声。

“怎么了?”

柳白头一次见到如此惊慌的黑木,也是连忙问了句。

“死的是……传火者!”

黑木语气都在打颤。

“什么?!”

柳白听了后也是下意识的说了句,差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个传火的死了?”小草也是抓着柳白的肩头探出头来,听这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黑木深呼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说道:“我先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公子你先在这等我。”

证道都死了,黑木属实是不敢带着柳白去冒险了。

“好。”

柳白刚一张嘴,黑木就已经消失了。

这红烛铺子门口也是随之出来了好些人,柳白先前认识的孟大江他们都在,纷纷眼神惊慌的看着走阴城的天幕上空。

打斗的声音只是在那一瞬响起,之后再无声响。

可是这崩塌的大道演化,却始终在继续着。

说明传火者……真死了。

但崩塌的大道只有这一条,也就是说,管彩凤没死,死的是传火者?

难不成这管彩凤的实力比传火者还强,她一直在藏着?

可在这走阴城里边,有老元帅看着,这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黑木没回来,柳白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心中有着许许多多的疑问。

耳边传来这些街坊邻居们议论的声音。

“这……这怎么有证道死了啊。”

“是我们走阴城的谁吗?这年前才死了个虞苍,怎么现在又死一个,这几个月的功夫,死的证道比过去几百年都多啊。”

“你们就没发现,这证道也是被一瞬间杀死的吗……不会又是老元帅在清理叛徒吧。”

“……”

人群里边说什么的都有。

和柳白略有熟悉的孟大江还上前在他身边小声问道:“柳公子,这死的到底是哪位前辈啊?”

“还不知,黑木打探消息去了。”

柳白缓缓摇头说道。

先前黑木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隔绝了周遭感知,显然是这消息背后还藏着些事情,不方便被外人知晓。

柳白也就没说实话了。

孟大江没追问,点头之余目光都带着深深的敬畏,“真是多事之秋啊,证道陨落的都如此之快。”

先前几百年都没死过的证道,现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死了三个。

“没有谁是不能死的,包括你,也包括我。”

柳白转头看了眼孟大江,说了句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孟大江挤出个笑容,刚想说柳公子你不是的,却是见着柳白身形飞起,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黑木回来了。

就在刚刚,柳白耳边响起他的声音,“走,公子,先回去再说。”

而就当柳白身形出现在黑木家中的时候,全城都响起了老元帅的声音。

“所有人都回各自住处,不得外出!”

“这是……”

柳白愈发感觉震惊,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竟然逼得老元帅都出面接管整个走阴城。

“几千年来都是头一遭啊。”黑木也是长叹道。

紧接着又是一道身影落入这院中,见其表情都还有些错愕。

“我刚准备去神堂看看的,怎么突然被丢回来了。”朱颜说了句,回头一看有人,又连忙问道:

“证道死了?死的谁呢?”

柳白也是好奇着这事,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最该死的没死,最不该死的死了。

黑木听到这问题,再度叹了口气,他来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又隔绝了周遭的查探,这才说道:

“发生大事了,死的的确是传火者。”

“什么?传火者死了?”

这下轮到朱颜惊讶了,她虽然是刚来这走阴城,但一些最基本的情况还是了解的,自然也知道这传火者在走阴城是什么身份地位。

“别说是管彩凤杀的。”

柳白有些怀疑的问道。

黑木听着这话,也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这……”

柳白都已经没再说“什么”了,今天的震惊,真是让他好好吃饱了。

甚至让他都有种感觉,感觉这些事情,有些荒谬。

就是荒谬。

传火者是谁?

是什么身份?

竟然会死在这个时候,还是死在走阴城里头,死在别的走阴人手里……这怎么可能?

若是真到了跟禁忌大决战的时候,死在了那些王座手里。

柳白那都觉得正常。

可现在这事,别说正常了,都已经没谱了。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件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很荒谬的事情,发生了。

这算什么?

黑天鹅事件吗。

柳白愣了好一会,才看向黑木,“算了,你说吧。”

“嗯。”

黑木颔首又是看了眼朱颜,“这事老元帅没处理好之前,我们都不得出去,所以都无妨。”

他解释完才说道:“我跟公子当时说的,其实并没差,叛徒就是管家。”

“当时公子你问那个管中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露出马脚了,公子你没看出来,但是传火者看出来了,所以公子你走后,传火者又去审问了一番。”

“不出传火者所料,管中被他问出来了。”

“当他确定下来这事后,本意是想着看能不能钓一下的,他也跟老元帅都说好了。”

“再之后那管彩凤不知怎么得知了管中在传火府的消息,便过来寻,要将管中接回去。”

“这管彩凤来了,传火者自然得去见一面,可没想到就在刚见面的那一刻,管彩凤就动手了。”

“离着本身就极近,再加上管彩凤动用的那手段……连城头的老元帅都来不及出手阻拦。”

“这得是什么手段,才能一瞬间杀死传火者?”小草听到这忍不住问道。

在它看来,这得是娘娘才有的本事,现在这一个管彩凤,竟然也有这手段?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黑木抿了下嘴,似是有所感叹。

“人屠布下的局,早年禁忌当中有过一王座,是一膏肓鬼,这鬼刚一成王座便被人屠和老庙祝一块拿下了,制成了一手段……”

“管彩凤拿到的,就是这个手段?”

柳白问道。

黑木点头道:“一枚针,聚那王座膏肓鬼毕生之力,由老庙祝亲自制成的一枚针,也是人屠给传火者选中的棺材,现在……他得手了。”

“那老元帅怎么不杀了管彩凤?”

朱颜听着这天大的秘密,像是被冲昏了头脑,傻傻的问道。

“再杀,一日死两王座,城内的人心怕是会散掉。”黑木摩挲着石桌,“现在老元帅囚禁了管彩凤,先等等吧,看老元帅那边怎么说。”

“只能等等了。”

柳白听完后,依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消息,属实是有些大了。

而且归根结底,这事还是因他而起,就好像是少年时候两孩童在田野里挖泥鳅,结果却挖出来一条毒蛇。

好巧不巧,这毒蛇还将两孩童家里的大人咬死了。

“人屠,真是好手段啊。”黑木犹在感叹。

“……”

城头之外,老水鬼和秋千鬼这两王座幸灾乐祸的声音其实早已响遍了整个旷野黄沙地。

但都被老元帅拦下了。

没有丝毫声音传入这走阴城中。

这些对他来说,也不过是随手为之罢了,现如今他真正的所在,却依旧在那云海上头垂钓。

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孤身一人,身后那大门紧闭的茅草屋里,传来着一个女子癫狂的笑声。

“老元帅,如何?没想到吧,活了这几千年,临死了还吃了这么个闷亏。”

“这大亏没吃过吧?感觉怎么样?你也有今天啊老元帅。”

管彩凤依旧好似疯癫的大笑着。

但是老元帅却跟没有听见一般,手持鱼竿的他,稳坐如山。

管彩凤见状又是好一阵嘲笑,说他故作镇定,其实内心已经难受死了之类的话。

老元帅依旧没理。

如此过去了好一会,这管彩凤像是说累了,终于闭嘴了。

老元帅这才问道:“你证道是那老庙祝帮你的?”

“老元帅就是老元帅,这会眼光可厉害起来了。”管彩凤像是只得胜的老母鸡,极为得意。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投奔禁忌吗?”

老元帅手持鱼竿,像是有些失望,“虞苍的少年经历我都看在眼里,所以对于他有那样的选择,我不惊讶。”

“只是你,从小到大也都算不得过过什么苦日子吧。”

“就算没有证道,一路以来也算是顺风顺水的走阴到了显神,为何还要投奔禁忌?”

管彩凤听了这话,“噗嗤”笑出了声。

然后越笑声音越大,等到了后来,都好似笑出了眼泪。

“您老可真的是高坐城头,不管我们底下人的死活啊……”管彩凤说着忽然尖叫一声,好似歇斯底里。

“从小到大论样貌我被师卓君压在下边,不管走到哪,别人看见她都会夸她生的漂亮,天资还好,可是见了我,在他们口中就成了‘师卓君边上那个女的’!”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你们有谁正眼看过一次我管彩凤么!”

“既然这走阴城多我一个管彩凤不多,那么我就让你们看看,少我一个,是不是也不少!”

老元帅就这么默默听着她说完。

直到最后,老元帅才忽地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韩渊当时接近师卓君,其实是想着跟你接触。”

“什……什么?!”

屋内原本癫狂大笑的管彩凤忽然安静下来,愣了愣,像是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老元帅却没再重复,自顾说道:“他从关内来到这走阴城,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你,你兴许都已经忘了吧,他性子本就腼腆,之所以敢跟师卓君接近,也是因为当时好多人都是如此,就跟你说的那般,多他一个不多。”

“只可惜,师卓君没看出来,你也没看出来……那也就罢了,最后将他卖在句芒山的,也是你。”

老元帅说着抖了抖鱼竿,猛地往上一提。

可惜,鱼钩空空,什么都没钓上来。

屋内安静了片刻,很快又是响起了管彩凤的声音,“呵,呵呵,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信吗?”

“既然选择了动手,我就没再想过活下去,活了几千年,打生打死,早累了。”

“正好借着这机会,一天两道陨,如何?”

老元帅没说话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管彩凤才犹犹豫豫的说道:“老元帅你的意思是,当时韩渊也是喜欢我的?”

老元帅好像没听见一般,没有理会。

又是沉默了许久。

管彩凤冷笑一声,正欲开口。

却被老元帅打断道:“感情这种事,本就无关美丑对错,韩渊见你心喜,见师卓君平常,所以有什么不可能的?”

原本还想说话的管彩凤没说话了,她待在这茅草屋里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老元帅,你是觉得我管彩凤很傻吗?”

“说这样的鬼话,谁会信?”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管彩凤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屋子里,右手边那个架子,从上往下数第二排,第三本书里,夹着有一封信,是你将他陷害在句芒山之后,我将他的魂灵拉了回来,他写下的。”

老元帅答非所问,始终是在说着自己的事情。

至于他口中的这个韩渊……这就设计到了一件极古老的事情,据老元帅的观察,真正让管彩凤心灰意冷,最后被禁忌蛊惑的,就是因为这韩渊。

韩渊本是从关内来的,算是平常人家里出来的天骄了。

刚到走阴城那会,也是成了风云人物,加上他那本就俊俏的长相,一时间成了许多少女倾慕的对象。

当时还年少的管彩凤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韩渊也对管彩凤有了爱意,只可惜,他选了一条弯路,选择了靠近师卓君,想着借此靠近管彩凤。

如此一来,才让管彩凤崩溃……

屋内没有什么动静,老元帅也就好似不清楚一般,自顾垂钓云海。

如此过去了许久,直到这天色都快昏暗下来了。

才听见屋内有翻动东西的声音。

如此又是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屋内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哭声。

起先只是有些呜咽,再到后来便是啜泣。

“老……老元帅,你是不是把他救回来了?你是不是把韩渊救回来了?肯定是的对不对!”

管彩凤带着哭腔的声音,疯狂的抓着门框。

指甲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明明已是证道存在的她,此时在这屋子里边,却好似个凡人。

“将他引去句芒山,还要他断后的人是你,你也眼睁睁看着他被邪祟撕碎了,你让我怎么救?”

“能留下一封遗书都是我看在他颇有天资,也死的蹊跷的份上了。”

老元帅面无表情的说道。

屋内,管彩凤哭声已是极大,哭的也是极为凄惨。

她用脑袋用力撞着木门,发出“砰砰”的声响,但是这木门却纹丝不动。

“杀了我吧,老元帅,你杀了我好不好,求你了。”

事实证明,哪怕活了上千年,哪怕已经证道。

可归根到底跟普通人也没多大区别。

至少在老元帅面前是如此。

“死不得的,至少现在死不得,你不也知道吗?一天死了两个证道,不吉利,所以你就好好在这活着吧。”

老元帅用她的话,还给了她。

“对了,你还能看到你的那些族人因为你的投敌,他们将会终日游街,最后被锁在这城头,好让这后人瞻仰。”

“你!”

听着老元帅如此“歹毒”的计策,管彩凤一怒出声,可一怒之下也就怒了一下。

她这反应反倒是让老元帅笑出了声。

“管妮子,上千年没出过手了,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什么心善的老人吧?”

管彩凤已是没了言语。

“想死多简单?难的是活着。”

老元帅像是想到了什么,幽幽叹了口气,自顾垂钓云海。

……

禁忌前线的小乱葬岗里头。

人头,胚子坟主,小鬼等诸多王座胚子汇聚在这石厅里头,时不时的响起它们畅笑的声音。

“好啊。”

“这传火者竟然死了,整个走阴城怕都得元气大伤。”水蛇阴恻恻的说道。

孔大娘的眼睛止不住的转动着。

“重点不应该是被他们自己人杀死的吗?这才是大乐子。”

人头也是忍不住喜悦,“胚子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管彩凤是我们的人啊?这走阴城十人里头,竟然两个都是我们禁忌的人,真是笑死鬼了。”

“还有没,还有没,别说那悬刀官也是我们禁忌这边的!”

“得了,你干脆说那老元帅也是我们的人好了。”

这话一出,满室鬼物哄堂大笑,整个乱葬岗里头,都是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等着其余鬼物散去,最后只剩下人头跟胚子坟在这的时候。

人头才收敛了笑容说道:“其实最好的动手时机并不是现在啊。”

“的确。”

胚子坟主也赞同。

最好的动手时机自然是等着两军交战的时候,管彩凤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传火者。

能打击到一众人族的信心不说,到时老庙祝也离着近,指不定都还能救下这管彩凤。

不像现在,落在了老元帅手里。

想活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没办法,都已经快查到管家身上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现在杀了这传火者,正好一了百了。”

胚子坟主大袖一甩,丝毫没有苦处。

“也只能这么想了,但现在既然这传火者没了……那下一任的传火者,胚子坟你觉得会是谁?”人头问道。

胚子坟主双手拢袖,似是回头看了眼,然后这才说道:

“师父跟第一王座商讨过这事,一旦现任传火者身死,那么下一任的传火者……十成十会是那张苍。”

“张苍?这人怕是比现在死去的这传火者还要难缠吧。”

人头听着都皱了皱眉。

“无妨,自有师父应对。”

胚子坟对这倒是很放心。

而此时的禁忌深处,人屠已是再度来到了尊神山。

他此番起来,也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

“那传火者真这么容易就被管彩凤杀死了?”

虽说这手段布置本就是出自他手,可到头来,反倒是他有些不相信。

不相信这传火者真就这么容易被杀死了。

神庙前的老庙祝恍惚着睁眼,他笑呵呵的说道:“放心,死与不死,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

人屠微微皱眉,然后再一拱手。

“话虽如此,事实也虽如此,但属下还是想得个确切的结果。”

老庙祝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而后说道:“就算没死,也跟死了没多大区别了。”

听到这话的人屠才彻底放心,他朝前拱手,离开了这尊神山顶。

步行下山。

……

整个走阴城都停了两天,等着所有走阴人再度收到老元帅的声音,说可以出去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了。

先前关在家中不得外出的时候,他们是连传信也不敢。

所以对于这次走阴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死的是哪个证道……他们都还一无所知。

今早得以放行,整个走阴城可谓是瞬间活了过来。

无数元神及以上的走阴人,直奔城头而去,顺带着一道道传信也是在这走阴城上空穿梭着。

也是这柳白都还没出门,阿刀就已经到了。

他显然是已经打听到了消息,往日见谁都一副笑哈哈模样的阿刀,此刻脸上表情也都有些难看。

“黑木,柳白,城内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们可否知道?”

难得见着阿刀如此认真的模样,柳白也就回答道:“城内有什么打算我还不知道,但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打算。”

“你想出城?”

黑木更是了解,一下就洞穿了阿刀的想法。

“嗯,我想出城去干他一票,这个亏我们人族不能白吃了!”

阿刀说着一拳砸在这门框上,顿时“簌簌”抖落许多灰尘。

“出城?好啊,我跟你一块去!”

朱颜一听可以去禁忌,当即来了兴趣,她早就想去禁忌看看了。

“你要去就去,拆我家做什么。”

黑木不为所动。

阿刀则是看了眼朱颜,他这个走阴城的百晓生自然知道眼前这女鬼是谁了。

走阴城谣传,这女鬼可是柳公子的青梅竹马。

这谁敢惹?

“我不去。”

阿刀摇摇头,这事要是自己去死了也就死了,可要是自己没死,这小女鬼死了,那才玩完。

铺子里边有石像鬼在那守着,柳白也不急着去。

两人两鬼也就在黑木家里待着,只是没一会功夫,小悬刀就领着走阴城余下的那几个天骄来了此处。

黑木则是被一道来自城头的传音叫走了。

又过了一会。

浑身肉体都还有些不稳的雷序也带着八大家的天骄来了这里。

黄上观一进门就在抱怨着。

“柳白你咋都不出门呢,搞得我们一路好找。”

所以等着徐文渊再过来时,就见到了这满院子都站满了人,而站在这的,基本上都是人族目前最强的二代了。

神教当中的神子除外。

还有阿刀。

只是刚跨过这门槛,徐文渊又脚步一顿。

他恍惚间想起,这不知不觉间,柳白竟然成了这走阴城天骄和八大家天骄连接的纽带?

柳白也有些好奇,这八大家的人来这他能理解。

怎么走阴城的这伙人,也来这了?

他稍稍迟疑,便是见着披剑领着马传世他们几个上前,朝着柳白拱手道:

“先前不知情况,对柳公子多有冲撞,还请见谅。”

柳白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就回心转意了,兴许也是听说了管家这事之后,想到了些什么吧。

“无妨,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小气。”

柳白笑笑,反正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嘿嘿,柳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马传世此刻又恢复了那副“嘿嘿”的模样。

柳白也多看了他一眼。

若不是有着管家跳出来,当时关在这传火死牢里边的,就应该是这马传世了。

“现在传火大人不在了,接下来不知谁来接管这些事……而且总应该对禁忌有所报复的。”

陶瓷紧接着说道。

“我们来的路上听好些人都在说,说会是楚国的老监正。”

“张苍?”

“对,就是他。”

“……”

一堆人聚在一块议论纷纷,柳白也觉得张苍是个不错的人选。

至少是个心黑的。

只要心黑,就吃不了大亏。

再加上实力也强,能自保,这要换个实力不强的上去,万一又被禁忌那边施展什么手段给镇杀了。

到时候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这传火者都是怎么选出来的?”

这事柳白倒是不太清楚,所以也就跟小悬刀他们这伙“本地人”询问。

“老元帅指派的,老元帅说谁就是谁。”

披剑回答道。

“这也还好。”

柳白微微颔首,说明这走阴城还是老元帅的一言堂。

这种地方要是整出好几道声音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一般多久就要选出来呢?”柳白又问道。

“今天吧,老元帅应当已经是选好了,一会就能听到他宣布了。”

这话是小悬刀回答的。

可也就在他声音落下,在场这院子里边的所有人,霎时静止了。

就好像变成了雕塑,虽有念头,但却不得动弹,也不得出声。

随即他们就看见了一个人影,一个在走阴城头坐了数千年未曾移动过位置的老人,出现在了这院子里边。

老元帅。

他来了这院子。

还是出现在柳白面前。

而后他们便是听见了一道声音,一道他们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只听这老元帅跟柳白说道:

“柳小子,以后你就是这走阴城的传火者了。”

“……”

与此同时。

一处未知的半山腰,在那茅草屋前凸起的石头上,老元帅手中鱼竿一沉。

他双手拉住猛地一甩。

一道人影便是被他从那云海当中拽起,摔在了他身后的地面。

他缓缓回头,看着地面上的那团灰影,叹气道:“没了那肉体的桎梏,你这头王座,也该踏上那一步了吧。”

传火者……上一任传火者,这个名为“巨阙”的王座邪祟轻轻颔首。

“有劳老元帅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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