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谦身穿绿色的知县官服,孕妇问道:“大人可是阳谷知县,李谦李仁至?”
“竟敢直呼大人名讳?”说着,两名士兵便要拿下孕妇。
“退下。”李谦喝退士兵:“本官正是阳谷知县,李谦。”
孕妇又看了几眼,仿佛在确认身份,随后拿出一枚信封:“此乃夫君交给大人的信,请大人过目。”
士兵将信呈了上去,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字:李大人亲启。
拆开信封,只见里面有两张纸,字迹工整,其中一张的内容大致是:小人孙常,于四年前上京赶考途中,被掳至明溪山,无奈做了山匪,但一心只想报效朝廷……今听闻李大人高风亮节,德才兼备,一心为百姓除去匪患,小人可助大人一臂之力,只需如此这般……事后,恳请大人对外宣称,小人是您派到明溪山的细作,在您的安排下里应外合,大破山贼。小人不求功劳,但求恢复声誉,以及娘子平安……另一封信以细作口吻书写,大人可对外展示。孙常敬上。
李谦迫不及待的打开另一封信,信中写着:孙常已在李大人安排下,掌控山贼粮仓,只待今夜子时,便在粮仓放火,大喊官兵闯入,制造恐慌。到时山寨乱作一团,便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同时,信中也将山道的布防情况,以及各种陷阱机关详细描述。
李谦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看向孕妇问道:“这真是你夫君孙常所写?”
“回大人,正是夫君所写,民女母子愿为夫君作保,信中字字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原本,李谦和府城的统兵商议后,决定围而不攻,反正粮草由李谦负责,府城方面并不着急。
可如此一来,两千五百官兵剿灭三四百山贼,足足用了几个月,说出去也不好听。
但如果他李谦运筹帷幄,早就派了细作上山,且在他的英明神武,运筹帷幄之下,以极小的代价剿灭山贼,说不定能得朝廷赏识,到时官升两品,甚至三品也是大有可能!
“带她下去休息,好生照看……”
……………………
入夜,子时三刻。
山贼们打着呵欠巡逻,忽然,明溪山上火光四起!粮仓,酒窖、马厩等设施全部起火,身上燃烧烈火的马匹四处冲撞!有好几人被热烈的马撞翻,骨断筋折!
同时有人大声喊着:“有官兵!官兵杀进来啦!”
一时间,山贼乱作一团!
赵鸣提刀走出屋子,砍翻迎面冲撞而来的马匹,喝道:“哪来的官兵?都给老子闭嘴!二当家何在!”
一名喽啰拎着水桶回道:“二当家身受重伤,流血不止!”
“什么?”
赵鸣赶到孙常住处,只见孙常胸腹有好几道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流了不少,染红衣服。此时,孙常面色苍白,声音微弱道:“大哥,官兵中有高人,有高人呐!明溪山过了今夜只怕不复存在,你快逃吧!”
赵鸣原本怀疑,是那孕妇带了情报下山,可此时见孙常重伤,又说对方有高人,顿时打消不少疑虑,他又哪里知道,高人就在眼前!
“老二!何人伤你?”
孙常抓着他的手,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哥,敌军狡诈,速走啊!”
说完,便晕了过去。
就在此时,外面有喽啰喊道:“大当家,官兵打上来啦!”
赵鸣目光阴晴不定,看了孙常几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由于山寨乱成一团,负责滚石檑木的山贼也有一些跑去救火,缺少人手,搬运不及时,导致攻击频率下降,官兵只用半小时便打了上来!
此时,大量官兵和山贼杀成一团!
武松砍杀几名山贼后,发现山贼之中有一人高大威猛,手持宽背大刀,斩杀官兵如宰鸡屠狗!
一时间,周围竟形成真空地带,官兵只是围着,却无一人再敢上前!
武松提刀迎了上去,与赵鸣大战十几合,刀光剑影,招招凶险!虚晃一招后,两人各自退开,遥相而立。
周围房舍火光一片,砍杀之声不绝于耳,赵鸣看向武松:“兀那汉子,报上名来!”
武松朗声回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松是也!”
“原来是武都头,难怪如此厉害!”赵鸣抱了抱拳:“若非此时相见,定要与都头痛饮几碗!”
见对方洒脱,武松猜测道:“你是明溪山赵鸣?”
“在下赵鸣,诨号崩山虎。都头是打虎英雄,不知打不打得了我这只虎!”
武松身上带着浓浓的战意:“试过便知!”
赵鸣朗声笑道:“都头被那阳谷百姓视为打虎英雄,不过彼之英雄,吾之仇寇,今日我与都头,只可活一个。”
说完便提刀冲了上去!
刀光交错,密如织网,两人斗了几十合,竟是不相上下,旗鼓相当!
忽地,武松卖了个破绽,转身去救不远处的士兵,见武松背对着他,赵鸣果然中计,从后面一刀斩来!
其实赵鸣心知是计,但他对自己身手很有信心,一刀下去,将武松后背斩出长达五寸的伤口!
武松吃痛,回身一刀,整把刀完全嵌入赵鸣脖子!
赵鸣瞪大眼睛,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口中却涌出血沫,高大的身影也倒了下去!
武松走到他身前,看着还未断气的赵鸣,拔出嵌在脖子里的单刀,在血液喷溅中又补了一刀,将赵鸣脑袋完全砍了下来,然后举着脑袋高喊:“赵鸣已死!降者不杀!”
见此情形,大多山贼丢下武器,放弃抵抗,少数顽抗者被官兵乱刀砍杀。
如此,在‘英明神武’的李知县率领下,以两百多名士兵伤亡的代价,成功剿灭易守难攻的明溪山!大胜而归!并抓获山贼五十二人,解救山上妇女九十余人,百姓无不交口称赞!
李知县率领大军归来,百姓夹道相迎,他骑在马背向两侧百姓拱手,成为进士的时候都没有今日高兴!
陈宁坐在城门附近的茶楼,看着下方队伍不停皱眉,按说武松作为都头,应该跟在骑马跟在县尉身后,可却没看到他的身影,就在此时,沈达踏着楼梯,蹬蹬蹬跑了上来:“大官人,打听到了!武都头斩了赵鸣头颅,却也身受重伤,此时在车中昏迷不醒!”
什么!
陈宁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谁死都行,但武松绝不能死!他死了任务会直接失败!
至于陈宁为何执意剿匪?他本意是想,剿匪之后,亲近武松的士兵会受伤,到时救治他们,能在武松面前刷一波好感。
却没想到武松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陈宁立刻下楼,挡在队伍前方,拱手道:“恭喜大人得胜而归,大破山贼,在下已在福运楼备下酒宴,为各位接风!”
“四泉安排向来周到,待本官交代一番,便去福运楼。”
陈宁继续说道:“大人,听闻武都头身受重伤,能否交给在下救治?”
李谦沉吟片刻,吩咐手下将载着武松的马车交给陈宁,同时说道:“四泉,定要将武都头医好才是!”
“敢不从命!”
陈宁一行人驾着马车赶往生药铺,车上,陈宁看了武松伤势,只见其背部开了条五寸长的口子,接近20厘米,且创道极深,皮肉张开三四厘米,无法愈合!随军郎中抹了金疮药,用白布包扎,也就是武松体质好,换成旁人早就死了!
但此时,武松也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高烧不退!
陈宁焦急万分,武松要是死了,任务可怎么办?
到了生药铺,众人将武松抬到案上,看着那条恐怖伤口,无不心惊胆战!
陈宁命刘五去烧开水,煮了针线,让赵镖头,沈达帮忙对齐伤口,准备亲自为武松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