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时情急,错怪了两位,在这里给两位赔不是了。”
那名男子脸色一改,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
他的心里何尝不知,这两人虽然名义上一直喊着自己“主子”,实则背地里早就对自己有莫大的意见,如果这一次彻底惹恼了对方,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衡州城,这两人一文一武,又是城中最高官职,现在与他们撕破脸皮,他行事起来十分的困难。
现在只能先稳住对方,待事成之后,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哼~”詹天佑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别过头去。
反倒是齐成立,恭声道:“主子这是折煞奴才了,这本是奴才失察所致……奴才已命人前去处理,相信很快就能平息下来。”
狗奴才,贱骨头。
听到齐成立的话,詹天佑在心里暗骂了几句,目光扫了一眼身前的男子——熊广军。
就是这个人,让他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现在手底下的人,对他已经有了成见,如果继续下去,搞不好会发生兵变。
可,对方手里掐着自己的命门,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进退两难。
熊广军脸上堆着笑容,道:“齐大人,城门口的事尽快处理好,实在不行,就去大牢里面随便找个人顶罪,将这件事平息下来,如果惊动了上面,我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是,本官明白。”齐成立听到熊广军称呼自己为齐大人,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也开始以本官自居。
熊广军对于齐成立自称的改变,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悦,目光看向詹天佑道:“齐大人恐力有不逮,还请詹指挥使协助一二。”
“嗯。”詹天佑点了点头,“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詹指挥使,慢走。”熊广军起身,将詹天佑送出厅门口。
在詹天佑走后,齐成立马上说道:“主子,这个詹天佑真是不识好歹,不如……”说到这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熊广军在心中暗骂一声,这齐成立是怎么当上这个知州的?
这脑子装的翔吗?
詹天佑作为衡州城城防军指挥使,真以为说杀就能杀的?
别看平常詹天佑对他毕恭毕敬,可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假象,如果哪一天逼急了对方,别说齐成立,就连他自己,都不够城卫军塞牙缝。
熊广军明面上,还是没有发飙,语气淡淡道:“此事不可,詹天佑还有大用……对了,齐大人,传令下去,让衙役配合城防军巡逻,以免有人趁机作乱。”
这一次,城门口发生的事,虽然是他的人引发的,可他的心中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城门闹事,就怕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说官匪勾结,荼毒百姓,搞不好还要背上一个谋反的罪名。
这件事,他必须要谨慎处理才行。
……
齐府大门前。
一名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男子拄着一根树枝,身子颤颤巍巍的站着,看那样子像是从别处逃荒而来的难民。
“你说你认识我家老爷?”门口的家丁捂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是。”那名男子点了点头。
家丁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将那名男子往外赶:“你知道我家老爷是什么人吗?就你这副样子,能认识我家老爷……招摇撞骗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府邸。”
那名男子被家丁一推,直接摔倒在地,虚弱的说道:“我,我真的认识你家老爷,这位大哥,你要是不相信,进去汇报一声,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家丁扫了一眼那名男子,看那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难道他真的认识自家老爷?
如果真的认识,那他现在把对方赶走,要是被老爷知道,不得掉一层皮?
考虑了一会儿,家丁语气变得和善了一些,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现在我家老爷不在府中,根本无法出来见你。”
“这不打紧。”那名男子道:“齐夫人也行,你就说我是老王家的王富贵,早年间,我们老王家对齐老爷有大恩……这位大哥劳烦帮个忙,待小弟和齐夫人相认后,自然少不了大哥的好处。”
那名家丁脸上一喜,急忙扶那名男子靠着柱子坐下,然后说道:“兄弟,你先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进去通禀。”
“好。”那名男子应了声。
家丁就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在家丁离开后,那名男子黝黑的脸色,浮现出一抹笑意,喃喃自语道:“这一届的影帝看来是要归我陈一了。”
不错,这名男子,正是陈一伪装的。
他之所以挑这个时间来,就是因为他知道齐成立现在不在府中。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混进齐府,同时也为了试探那位齐夫人。
如果齐夫人知道自己的夫君已经换成了别人,而且识破了对方的身份。
那么,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自称认识自己夫君的人,不管对方能不能识破齐成立的真实身份,都会把人留在府中,因为这样一来,可以避免“齐成立”身份暴露的风险。
留在府中,也更加容易杜绝后患,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位齐夫人并没有识破“齐成立”的身份,但就算这样,也会把他留在府中,因为他“老王家对齐府有大恩。”
为了名声,不管如何,都会把人留在府中,等“齐成立”回府,再做定夺。
这两种可能,他都能够进入齐府,只要进了齐府,他有的是办法从那位齐夫人的口中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别问,问就是,嘴上功夫了得。
不多时,先前那名家丁大步的从里面走出来,脸上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眉开眼笑的样子,想必是那位齐夫人,让他出来把陈一带进府中了。
果不其然,那名家丁开口道:“兄弟,齐夫人让我带你进府。”
“有劳了。”陈一艰难的从地上起身,那名家丁见状,眼疾手快的搀扶着陈一,朝着里面走去,边走边说道:“兄弟,你这是要苦尽甘来了,听夫人的语气,似乎要给你在衙门中谋个差事。”
“这都是大哥的功劳。”陈一道:“小弟不会忘了先前说过的话。”
“兄弟,果然够义气,为兄没有看错你。”那名家丁激动的松开手,陈一身子一歪,对方立马扶住了陈一,“兄弟,没事吧,一时激动过头了。”
“没事。”陈一摇着头道。
齐府作为衡州知州的府邸,在衡州城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豪宅了。
看那装潢,就知道平时贪墨了不少的银子,要不然也用不起这昂贵的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