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看着当季远直起身来、隐隐绰绰投诸在他身上的视线时,忍不住心想。
只是她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滴水不漏, 只忙摆手,慌乱般地:
“没关系的,就只是个误会。”
“误会归误会, 歉还是要道的。孟伽,翟墨,来。”
季远招手。
这时,孟伽和翟墨出走的理智已经回笼, 也知道自己给沈双惹了什么麻烦,不由讷讷过来道歉。沈双当然不会在这时候矫情,就坡顺驴地受了。
这下,场面一下子看起来其乐融融。
而之前跟季远在一块聊天的几大董事也来了, 在旁边看得一笑:
“这有什么, 年轻人嘛, 年轻气盛,他们还算好的, 我小时候还跟老黄互相扔板砖呢,老黄你说, 是不是?”
黄董也笑:“别说,都这么过来的。你那时候也挺浑的。”
“是啊, 小事。不过季总,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孟伽我知道,但这位……”有人指着一身骚粉色西装的翟墨问。
季远已经重回那一堆人里。
他朝翟墨招了招手:“墨水,过来。”
翟墨屁颠屁颠地过去,季远拍拍他肩, 两人站一块,跟那帮人寒暄起来。
人群渐渐散开,一场纷争消散于无形。
沈双站原地,看着和自己隔了十几米的季远,人群络绎,侍者往来穿梭,他端着酒杯,站在那帮大腹便便的董事里,姿态游刃有余。
不知道说到什么话题,他锋锐的眉骨下,眼角微微弯起。
他在笑,带着愉悦。
“双儿!赵哥喊你!
突然,有人拍了下她肩膀,沈双“哦”了声,正要收回视线,却不意和季远抬起的视线撞在一起。隔着的人群,他眉目分明如潭底冰凉的墨玉。
而紧接着,季远又转过头,若无其事地和另一人攀谈起来。
“走了,双儿,在想什么呢?”
“哦,”沈双提了裙摆,“赵哥找我什么事?”
“他堵着毛老师和钟老师了,咱们正好过去聊聊。”
只是毛老师和钟老师大概提前得了消息,对她们这些来“聊聊”的艺人们很是警惕,说话滴水不漏,不一会儿竟找了个机会,提前溜了。
赵奇闾叹了口气,才找到机会问沈双: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哥,你不知道,我刚才还以为这事要闹大,谁知道那季总一出来,唰唰几句话就给摆平了……明明也没说什么啊,可那气势,赫,愣是没人敢说话。”
“对,他走到我身边时,我脚都有点抖。”
“要不要这么夸张?”沈双笑,“我怎么没感觉。”
“对啊,双姐,还说呢,我特服你,”毛小艾道,“你居然还站得笔直笔直的,他这么给你一鞠躬,你受了——”
“行了,别贫了。”
沈双端起酒杯,“去转转。”
她惦记着刚从孟伽没说完的话,视线扫过宴会厅,梦华的艺人、星辰的艺人,她还看到了许灵洛——
许灵洛死命地瞪了她一眼,沈双朝她举举酒杯。
她那gay gay的经纪人拼命拉着她。
沈双又往前。
季远不在宴会厅里了,翟伊从刚才起就没在……
沈双在懒洋洋地宴会厅转,最后在靠东的香槟塔那发现了孟伽。
他鼓鼓的燕尾服十分好认,旁边还有一扎成拱门的白玫瑰花束,借着白玫瑰的掩映,孟伽眼巴巴地看着她。
沈双正要打招呼,却被突然出现的翟墨风风火火地拉走了。
他把她拉到旁边的走廊,正好没人。
“你干嘛?”
沈双甩开他,声音轻柔。
翟墨纯粹就是想将她拉离孟伽,他怕沈双知道他前几天那烂事就不理自己——虽然他也不觉得自己很有错,毕竟沈双还不是他女朋友呢。
见沈双问他,灵机一动,将手掌摊她面前:
“两只,我受伤了。”
委委屈屈的。
沈双低头,果然看到那养尊处优的手掌心上两道血口子,刮得还挺深,现在在往外渗血。
她突然想起季远那双手。
季远的手要更长一些,颜色也更白,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夹起烟来很性感。
“跟孟伽打的?”
沈双问。
翟墨哪里知道不过一双手,就让她想了一圈,点点头:“恩,他打的。”
“等着,我去找经理给你拿急救箱。”
沈双目光从旁边的安全通道离开,转身,要去替他拿药箱。
诺佰这样的酒店,一般都备着医药急救箱。
“我有。”翟墨拉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创口贴,创口贴是粉色的,上面印着kitty,一看就是女孩用的东西。
似乎怕她有想法,翟墨摸摸鼻子解释:
“你们公司那前台,刚才……送我的。”
沈双:……
她顿时就想起刚才他逗前台那劲儿了。拿过翟墨手,低头,撕开,在一个小的、只有点破皮的地方贴上。
翟墨只感觉女孩柔顺的发丝搔过他的手掌,手心有点凉,有点痒。
沈双直起身:
“其他地方有点深,创口贴不行……还是去找经理。”
“好。”
这下,翟墨不阻止了。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沈双嫋嫋娜娜离去的背影,庆幸地想,她刚才果然没听清,不然肯定得不理他,不过还是得想个办法让孟伽闭嘴……
***
酒店果然有急救箱。
沈双拎着急救箱,慢悠悠地往翟墨所在的方向走。
她也不急。
宴会大厅一派热闹,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香槟微酸的气味散在空气里,空空的香槟塔里,已经盛满了流动的金色液体。
孟伽已经不在玫瑰花束旁了。
下次找到机会再问吧。
不过,翟墨知不知道呢……
出宴会厅,走廊那是空的。
翟墨不在那。
“翟墨?翟墨?”
沈双往前探了探。
往里,走廊的光线就黯淡了许多,灰咖色几何形地毯几乎吸走她全部的足音,莫名的,沈双心跳有点过快,她下意识转身,却被斜刺里一股力道拽住——
下一刻,她就被拽到了旁边的安全通道里。
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所有的光消失了。
沈双欲出口的尖叫,被一个带着点热气的手掌捂住了:
“别叫,是我。”
来人道。
沈双闻到了季远身上冷杉与烟草混杂的气息,她喘1息了下:
“你——”,
下一刻,嘴唇却被吮住了。
医药箱掉在地上,发出猛地一声“啪”。
沈双只感觉自己是糖,或者别的什么,被季远反复地、激烈地口允,他只桎梏住她的下颔,迫她仰头,和他激烈地唇she交1缠,因动作太距,扣5shui似乎都来不及吞1咽。她敲他,推他,他也不为所动。过了会,才停下来。
沈双像尾鱼一样,张大嘴呼吸。
她以为一切结束了。
下一刻,身体就被转过去,手被扣住、压在墙上。
他欺上来,以一个俯就的姿势,嘴唇贴上她裸1露的后背,在她的蝴蝶骨处反复地、反复地地吸口允。
“季远……”
这一刹那,沈双仿佛感觉到了季远对这具身体的着迷。他浓烈又失控的欲望。
仿佛她的蝴蝶骨,就是他的圣地,他的鸦1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