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暖居高临下的看着周作良,慢条斯理的问:“你惊扰本宫,意欲何为啊?”
“臣知错!求皇后娘娘开恩。”周作良磕头犹如鸡啄米。
苏芸暖不理周作良,环视在场众人:“本宫日夜忧心边关将士安危,众爱卿可拿出来了助战良策?”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跪下了。
“京城风言四起,众爱卿可溯源?”苏芸暖扬声再问。
无人应答的大殿之上,落针可闻。
苏芸暖缓缓上了玉阶,坐下来的时候微微挑眉:“户部的折子本宫看过了,粮种之事确实关乎百姓春耕,是大事,宁侍郎可曾问过户部尚书,这粮种多数在秋天的时候已经让善农耕的人带回了各自的府城了?”
宁永赶紧低头:“皇后娘娘,臣疏忽了。”
“疏忽了?”苏芸暖点了点头:“你倒真的敢说,一句疏忽了就敢五日一上朝,上朝必追问,难道你觉得自己那份折子写的尤其好?”
宁永磕头在地:“臣不敢,臣只是想要恪尽职守。”
“包括传出风声,朝政被本宫拱手与人?”苏芸暖慢条斯理的说着:“搅乱京城,说长夷国兵马即将过龙门关?”
宁永脸色苍白如纸,颤巍巍的不敢再狡辩一句。
苏芸暖冷哼一声:“朝廷给你们机会走到这里,你们应该为江山社稷出力,为百姓谋福利,而不是如同街边长舌妇一般,臆想出来是是非非搅乱朝纲!来人!宁永!林益德!周作良!拿下!”
殿外禁卫军进来,三个人被摘了头上乌纱帽,反剪双手押了下去。
许多人都暗暗抹汗。
认为皇后垂帘听政是摆设的人可不止这三个人,只不过各种原因让他们没宣之于口,如今看来皇后如此按兵不动,出手就是三个不大也不小的官员丢了乌纱帽,可见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苏芸暖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这才说:“林爱卿,说一说这几日战报吧。”
林承忠立刻应声:“是!”
一封封战报从林承忠的口中读诵出来,当群臣得知皇上带着大乾将士们已经兵临长夷国皇城之下了,再想刚才皇后娘娘质问周作良的话,一个个都羞愧难当。
要说恩惠,皇后带领女眷们赚养家的银子,没人不懂这是为了养廉,他们得到的好处可不止人前显贵,光宗耀祖,还有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战报群臣都听过了,苏芸暖才说:“今日封印。”
封印?
东方长青垂眸,嘴角笑意浅浅的。
宁永三个人被押送天牢了,接着就是封印,那就是不审了。
这是悬在所有朝臣头顶的一把剑,越是这样模棱两可的时候,越是能敲打心里有鬼的人,不得不说这一手挺厉害啊。
第二天,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抱夏从庄子上回来,朝廷上下官员都得到了皇后的赏赐。
不丰厚,但每一个人都有,这可不是小数目。
御书房里。
苏芸暖终于有时间看奏折了。
一国之君不是好当的,天下大事小情都摆在案头,不说处理,就是看都需要时间了。
群臣都开始过年了。
苏芸暖是一点儿没闲着。
处理奏折之外,还在想如何犒赏那些江湖中人,就算自己不在现场,也能想象的出来,那些飞檐走壁的人在战场上是什么角色。
不说以一敌百吧。
奇袭带来的效应都能极大的鼓舞士气。
但是战报上并没有提到这些人,苏芸暖不清楚前方祈煊也好,还是写战报的人也好,为何会隐了这些江湖人士的功劳,但有一点是不容改变的,那就是这些人的付出必是要得到相应的奖励。
最后一次结算后,朝臣女眷也给皇后娘娘送礼,这些礼物被香兰清点成册,送到了苏芸暖的面前。
“这一年的账目可都汇总了?”苏芸暖问。
香兰福身:“主子,都已经汇总好了,账目要送过来看看吗?”
“不着急,有些乏了。”苏芸暖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你说来听听吧。”
香兰过来给苏芸暖揉着额角,轻声说:“一年下来,支出十万三千五百二十四两银,入库十万三千五百两白银,这些是在买卖上的总账。”
苏芸暖嗯了一声。
“入库的十万三千五百两白银,拨给太医属三万两,用来贴补全国上下的女医馆,作为产妇用药的开销,拨给女学三万两,用来贴补女学的食宿,余下四万三千五百两。”香兰说。
苏芸暖撩起眼皮儿:“白芷那边呢?”
“白芷离京的时候带走了五千两白银,不过前几日写信回来了,在陆家钱庄里存进来五千两白银,这些在总账里记好了。”香兰说。
苏芸暖勾了勾唇角:“这就看出来自己人和别人的区别了,白芷深怕我周转不开啊。”
“主子如今做的是天下的大事,多一文是一文,有备无患。”香兰说。
苏芸暖抬起手拍了拍香兰的手臂:“龙门关那边的奶粉和牛羊肉脯的账目结算了吗?”
“结算了,但这些账目不在宫里大账上,第一楼和欧阳夫人那边的账目都是另外结算的,是在主子的小金库里。”香兰说。
苏芸暖噗嗤笑出声来:“你们倒是厉害,还给我存了小金库?”
“钟老夫人说了,这天底下的女子都得为自己长远盘算,这笔银子数目跟寻常百姓比起来是不小,可主子动一动都要成千上万的银子,可得多存一些才行。”香兰说。
苏芸暖坐起来。
香兰把热茶送到苏芸暖手边。
“你说的都是好的,赔钱的也说一说吧。”苏芸暖抿了一口茶说。
香兰垂首:“咱们庄子赔了。”
苏芸暖放下茶盏,起身往外走,香兰跟在身后。
“庄子上算不得赔,那边的粮种是给百姓的,不过是从我兜里拿出来给了他们,还得再赔几年才行。”苏芸暖缓缓地往花房去:“百姓都衣食丰足了,咱们庄子就开始赚钱了。”
香兰抿了抿嘴角:“主子,奴婢就担心那些种子送不到百姓手里。”
苏芸暖停下了脚步,偏头看着香兰:“是啊,我在宫里为百姓打算,可下面一级级的官员,但凡有一个人动了歪心思,都会让我的一片苦心白费了的。”
香兰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怎么解决想不到了。
进了花房,苏芸暖看到正在跟花婆子择菜的钟老夫人,顿时笑了,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