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深深看了眼颜禾晚,蹙眉:“那你又为何将过错推到我身上?说我与你二人用情至深。”
颜禾晚理所应当地瞪着他,就连手上都装模作样地捏了捏他的肉。
“王爷自己不愿意,妾推你身上怎么了?难不成妾要直接说我看林姑娘不顺眼,所以不给她安排住处?还是说王爷不愿意让她住的太近,怕扰了清净?”
她说话时,还嫌弃地蹙了蹙眉。
那眼神,颇像是在看自己不争气的弟弟。
萧驰野吃味,却知道她说的对,垂眸没说话。
一旁的林听瞧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眉心紧蹙,上前半步道:“阿野……我累了,想休息,总不能让我一直在前厅坐着吧。”
她声音难掩不满。
萧驰野撇下颜禾晚,上前站在她面前,勾唇:“好了,你既跟了我,我定然不让你受委屈,先前晚晚说让你住听雨阁,是我没同意,那里虽然离书房近,但就在王妃的芷新斋旁边,我怕你在她身边吃亏。”
林听抬眼瞧他,不确定道:“真的?”
萧驰野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道:“自然是真的,走吧,我同你一起过去。”
林听娇羞点头。
颜禾晚在萧驰野身后看两人互动,眼底失落,但面上是强装的镇定。
她缓缓屈膝:“王爷慢走。”
萧驰野回眸,冲她笑了笑,随后与林听一同出了安晚阁。
刚出门,他便恢复了往日的严肃。
蹙眉回眸:“你说要我给你个归宿,我给了,但你为何私自去安晚阁?晚晚聪慧,如果她猜到你留在府中是盯着她,她会怎么想?”
林听抬眸,瞧着他委屈道:“我……我担心她伤了你。”
萧驰野叹了口气:“那人说的全无证据,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林听据理力争,扬声道:“可是……”
萧驰野冷声打断她:“好了!我说不是就不是,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最清楚的,让你待在府里,是全了你的心愿,让你盯着她无非就是怕她真的对王妃不利,给自己惹祸上身,你先回去吧,我还有朝政处理。”
说完,萧驰野拂袖离开。
姜止望了会他的背影,哭着走了。
一墙之隔,颜禾晚完美隐藏在茂密的林子中。
听着人离开了,她刚要抬脚回院子,萧驰野便去而复返,正站在她面前。
颜禾晚被吓了一跳,手帕都掉了。
她慌乱不已,随意扯谎:“王爷,妾……瞧着这方风景好,所以才……才……”
萧驰野信步上前,直直靠近她,将她整个人抵在了墙边,垂眸看着她,声音几近诱惑:“都听到了?”
颜禾晚条件反射否认:“没有……妾什么都没听到……”
萧驰野闷笑一声,将脸埋在她颈间,贪恋地吸了一口,吐出热气,缓缓道:“翡翠城一行,有人说王府进了一个奸细,年纪与你相仿,性别也相仿,就连不是本地人都完全一样,怪不得她怀疑你。”
颜禾晚任凭他靠近,双手紧握,指甲嵌入肉里都不知。
她全然不在意他的怀疑,而是带着哭腔问:“王爷口中的她……是谁?”
萧驰野身形一顿,像是压根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沉思片刻道:“自然是林听。”
颜禾晚深吸一口气,肩膀颤抖,心跳都快了不少:“林姑娘与王爷当真是情根深种,在妾面前,能如此肆无忌惮说出你们二人曾共处一室好几日。”
萧驰野低声:“晚晚?”
颜禾晚自说自话:“晚晚听到王爷口中那样亲切的她,心里不畅快,而她又怀疑晚晚,最让晚晚伤心的是,王爷动摇了,你不信晚晚。”
萧驰野轻笑出声。
这小女人当真本事不小。
三言两语将方才的情境化解,甚至于避重就轻,将事情拉到三人的情感纠葛上。
“本王怎么不信晚晚了?”
颜禾晚接话:“王爷如果信晚晚,便不会来找晚晚,觉得晚晚在偷听,想知道晚晚听到了什么,如果王爷想知道,晚晚可以直接告诉您实情,您何必从别的女子口中听到晚晚的事情。”
萧驰野眸光暗了许多。
只是他的情绪尽数被埋在了颜禾晚的脖颈处,唯有呼吸快慢能透露出一星半点他的心情。
萧驰野:“什么实情?”
实话说,他慌了。
他怕自己真的给自己招了匹狼进来,又生怕她不是那样的人,让他失望。
颜禾晚顿了许久,才启唇道:“晚晚入王府,是王爷的选择,也有晚晚的推波助澜,王爷不觉得,前些日,花满楼的名号太响了吗?”
她使劲浑身解数,让他注意到她,生怕故事走向有一丝一毫的偏颇。
好在,他上钩了。
萧驰野松开她,俊颜靠近,大手捧着她的脸颊,与她额头贴额头,沉声:“继续。”
他心情沉闷,连同声音都染了几分狠。
捧着她脸的手都不自觉用力,仿佛能在这小女人脸上留下指痕,便是给自己出了气。
颜禾晚全然不在意,就着他的手贴着他,眼皮掀起,看他,直言:“晚晚正是王爷要找的人,那王爷,你要杀了晚晚吗?”
萧驰野像是毫不意外,依旧气定神闲:“你如此确定本王不会杀你?”
颜禾晚勾唇:“不确定,晚晚只是在赌。”
萧驰野:“赌男人的心?”
颜禾晚摇头:“赌我身上有对您有利的东西。”
萧驰野:“就因为这个摊牌?你的筹码是什么?”
颜禾晚许久未说话,知道萧驰野不耐烦要放开她,她才拉着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不发一言。
萧驰野突然愣住了,就连手指都在颤。
他在怕。
颜禾晚低声:“王爷,晚晚并非要对王府和朝廷不利,晚晚只是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只要您将心许给我,那日纵火,是因为林听出现,晚晚生气了。”
她已经松开了萧驰野的手,可他却不肯动,依旧在抚着她的肚子。
他声音颤抖:“他……在里面了?”
颜禾晚点头:“在,陈御医说已有一月,养伤期间,妾说不见王爷,王爷不还是偷偷去了,还……”
那日,她喝醉了,他以为她不记得。
萧驰野蹙眉,沉声:“那日,是本王母亲的忌日,本王不开心,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