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章和蒋氏亲自将沈星渡和雁南飞接回沈府。
按照沈行章的计划,提前就通知了府里下人,将大红灯笼全都挂起来点上。
这一趟对于沈星渡来说是走过场,对于沈大人来说可是要让全京城的人看看。
德康公主可是他沈府的千金。
沈行章才引着沈星渡迈进大门,迎面就被拉着长音哭丧一样的沈月娥堵在了门口。
看热闹的百姓早就围了一圈,都想看看公主回门的盛况。
凑一凑热闹,沾一沾喜气。
管事的为了好看,还在沈府门口给来看热闹的孩童撒糖果。
就在这时,只听沈月娥扯着嗓子号哭道:
“沈星渡!
你个贱人!娼妇!
你算哪门子的公主!
不过是爬龙床的宫女私生的小贱种!
你娘爬龙床!你也是离不开男人的小娼妇!
前脚被被劫匪玩烂了,陆家不要你,后脚就找到雁南飞接盘!
谁知你们是否早有首尾!
你们夫妻,蛇鼠一窝,坏我姻缘!
不得好死!
你们不得好死……呜呜!”
尽管沈大人快速给了管家眼色,沈家的家丁一起朝着疯癫大骂的沈月娥扑了过去。
沈月娥的话,还是被周围百姓听了进去。
现场百姓无不眉飞色舞地朝着太傅府里张望,议论声嗡嗡在耳。
“原来上回沈府夜里被歹徒洗劫一空,德康公主也被掳走了啊!
这能是真的吗?
之前怎么从未听说?”
“你懂什么!
世家大族出了这种丢人的事怎会让我等平头百姓知晓?
沈家二小姐可是德康公主的亲妹妹,不可能说这种话诋毁亲姐姐吧?”
“怎么不可能,你看她都疯了!
一定是之前被陆家二少退婚受了刺激,失心疯了!
要不然怎么会把这样的家丑抖出来?”
“疯子说话能信吗?
我看那德康公主可不像那样的女子啊!”
“瞧瞧你说的什么糊涂话?
德康公主再端庄得体,她是被掳走的,由得了她吗?
疯子的话怎么就不可信?
醉话尚有三分真,自家姐妹,总归不能空穴来风。
要我说啊,疯子的话才最有可能是实话呢!”
沈月娥的话就像一颗冰块扔到了滚油里,冷人瞠目结舌的高门密辛过于集中,一时间百姓都不知从哪儿聊起。
那德康公主是如何被歹徒掳走,又是如何被玩烂?
德康公主的娘,是如何的卑微,怎样的淫贱,又是如何爬的龙床?
大兆战神雁南飞又为何乐意接手这样一个公主?
沈太傅一身冷汗打透了衣襟,慌了手脚。
一边指挥着家丁将沈月娥控制住,一边忙扯着嗓子吩咐:“关门!关上府门!”
一只大手结结实实地落在沈太傅肩膀上,沈太傅回头仰起脸,和雁南飞阴鸷的面色对上。
雁南飞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像箭一样射中沈太傅的心脏。
“此事沈大人若是处理不了,今天就由我来替沈府清理门户。”
沈太傅只呆愣了片刻。
不自觉的在雁南飞的逼视下,一股寒意爬上后背,打了个激灵。
沈太傅像是突然醒悟了过来,挣脱了雁南飞的手,拦住正要关上府门的管家。
在沈府的大门口,两步到了沈月娥跟前,抡圆了胳膊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扫视全场,厉声呵斥:
“二小姐疯了,整日胡言乱语,你们都是死人吗?
不是让你们把二小姐看好吗?
一个病人都看不住?”
沈月娥被打得脸都歪了,鼻子嘴角一起有血流出来。
沈太傅是用了大力气的。
沈月娥被几个家丁押着,没有手来捂脸。
只好任由血水在脸上流着,真同个疯子无异。
这可心疼坏了蒋氏,忙去拦沈太傅。
“老爷,您消消气。
月娥不是故意的,她这是病了,说的胡话呀!”
沈太傅深知蒋氏只会坏事,雁南飞刚刚是在逼迫他做出选择。
若是不立刻制止影响沈星渡清誉的谣言,他就要亲手解决了沈月娥,也许还会顺便波及太傅府。
皇帝此前虽然处处护着他,那是看在沈星渡的面子上。
他雁南飞有雁家撑腰,又有军功傍身,还是沈星渡的丈夫。
若是正面和雁南飞对上,皇帝帮谁不帮谁明眼可辨。
故而在这种关键时刻,沈太傅脑子突然异常清醒,力气也比平时更大,竟然一挥手将蒋氏也掀翻在地。
沈月娥见母亲被父亲推倒,更加癫狂的大喊:
“我没疯!
父亲你从小就偏心沈星渡!
我才是你亲生的女儿!
你才是疯了!
拿个杂种当个宝!”
沈太傅这回一刻没敢耽误,一回手又补上一个巴掌:
“你还敢胡说八道!
若星渡真是圣上的女儿,圣上如今多疼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何苦要留在我沈家做个嫡女?
能得到圣上如此厚爱,即便是杂种,换做是你,可还会回到沈府来当这个嫡小姐?
若不是看你病得糊涂了,你胆敢如此放肆,在众人面前诋毁你嫡姐,我就该将你家法处置,再送去圣上面前受罚!
也省得你毁了我沈家门楣!”
沈太傅这话是说给雁南飞听的。
他只有先将狠话说出来了,才能救沈月娥。
他需要沈星渡来绑架圣恩,可也知道不能害了自己亲骨肉。
雁南飞可不买账。
沈月娥泼的脏水必须立刻澄清,晚半天就要传遍京城。
他决不允许有人胆敢这样欺负沈星渡。
“我看沈月娥没有疯!”
一句话将众人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就连沈星渡都惊讶得睁大双眼看向雁南飞。
沈月娥若是没疯,不就相当于承认她刚刚污蔑沈星渡的话都是实情?
雁南飞这是要做什么?
“沈二小姐这几日并不是因为疯了才足不出户的!
是因为什么,非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