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几日,祁照檐一下班回到家,便跟着温鹊语潜心钻研刺绣。
可扎得手指滴了好几颗朱砂大小的血珠,愣是没绣成半个字。
他叹息道:“等去墨芬回来再绣吧,我订好机票了,明天就去。”
“哦,好。”
说走就走,反正薄燃已经给她批了个大长假。
从芫京飞至墨芬,大约九个小时,抵达到当地,正好是夜晚,雪花白茸茸的飘洒着,裹挟着浪漫的灯光,覆在红色洋房屋顶,落在绿色针松树尖,仿佛真的置身于童话书里的冰雪王国。
温鹊语半边脸藏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明艳澄澈的眼睛,蓄上灿烂笑意,伸手捧住这里的雪花,说:“祁照檐,你觉得是咱们芫京的雪白,还是墨芬的雪白?”
这问题,就好比网上常说的那句,是国外的月亮圆,还是国内的月亮圆。
祁照檐很坚定的回她:“芫京的雪白。”
温鹊语瞬时笑得更加灿烂了,“我也觉得。”
因为那是故乡的雪,别处的纵使再美,也终究比不上它圣洁无瑕。
“但,我妈妈有心上人在这里,她可能就觉得这里的雪更白更美吧。”说这句时,她眸底的笑意明显淡去,拈着两分失落惆怅。
祁照檐握紧她冰凉的手指,焐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朱砂痣和白月光,站在爱情的立场,我们无法评判谁对谁错。”
温鹊语缄默。
祁照檐哄她,“别寻烦恼事,我们是来游玩的,我带你去尝尝这里有名的烟熏鱼和浆果酒。”
他们的行李已差人送去酒店。
温鹊语点点小头颅,尔后恢复雀跃,跟随他去一家特色主题餐厅。
墨芬当地的语言叽里呱啦的,温鹊语一个籽儿也听不懂,全程都是祁照檐在和侍者交流。
“你怎会说墨芬语?”温鹊语心不在焉的舀起一匙土豆泥,含进嘴里,随口问了句。
祁照檐切着烟熏鱼,轻浅应道:“学的。”
她当然知道他是学的,只是……
“你什么时候学的?”
“决定带你来墨芬,就开始学了。”他学习语言的天赋很强,但就是还学不会刺绣。
温鹊语心头暖烘烘,突而贩卖矫情,“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好像一件事都没为你做过。”
“谁说没有?”祁照檐蓦然严肃且认真,细细数道:“每天会跟我说早安晚安,陪我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回家,一起睡觉。被你喜欢,被你爱,被你陪伴。哪样不是你为我做的?”
如果不是因为有她,他的人生,可能至今还是一片枯燥乏味的黑白,没有一点点鲜艳的色彩。
“你差不多都可以出情话专集了。”温鹊语叉起一片他切好的烟熏鱼肉,强行镇定反喂他,以掩饰自己心房里的小鹿乱撞。
祁照檐淡雅从容咬住,熏鱼鲜美焦嫩,味蕾掠着柑橘佐料的酸甜感,他轻笑,故意道:“如果你不爱听,那以后就不说了。”
“我哪有说不爱听……”
眼角余光不经意撇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温鹊语停住话音望去,茶色玻璃门外,侍者热情迎接着几名穿着黑色长款大衣的男人进来。
而为首的男人,极其惹眼。
温鹊语:“……”
墨芬还真小,竟在这儿吃个饭都能遇见陶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