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证据确凿

密室内,婢女低垂着头,双手颤抖着为斩荒斟酒。斩荒周身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让婢女清楚地感知到主子今日的心情糟糕到了极致。就在她倒酒时,不慎将酒水洒在了斩荒的手上。本就烦躁不堪的斩荒,被这突然的意外激得愤怒值瞬间冲破了极限。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了出去,那酒杯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撞向墙壁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婢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低着头跪在一旁,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仿佛一片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

“没用的东西酒都不会倒吗,全都给我滚出去!”

婢女低垂着头,屈身快步向外走去。经过门口时,她瞥见门外轮椅上的胭脂,连忙停下脚步,恭敬地弯腰行礼,动作娴熟而谦卑,仿佛每一次的俯首都是对身份差距的无声确认。

“夫人。”

胭脂微微颔首,算是给予回应。那婢女见状,连忙轻巧地退了下去,仿佛生怕自己的存在多一刻会打扰到什么。胭脂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缓缓向着密室深处推进,直至来到斩荒的身旁。轮椅轻微的滚动声在密室中回响,似是奏响了一曲沉重而微妙的前奏,每一下都仿佛牵动着这密室内二人之间那复杂难言的情愫。此时的她,面容平静,可眼底却有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在悄然流转。

胭脂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落在地上被斩荒一击之下四散的碎瓷片。她缓缓伸出手,将那些冰冷而锋利的碎片一片片拾起。软榻之上,斩荒因酒意微醺,视线有些模糊,并未看清来人是谁,只以为仍是先前那名婢女,便不悦地吼道

“我让你滚出去!”

“很快就收拾好了。”

当那清冷却又带着丝丝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斩荒仿若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酒意去了大半。他侧过头,目光落到正在清理碎瓷片的胭脂身上。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或许是不想她纤手沾上锋利的瓷片而受伤,又或是被她此刻的举动触动了心中某处柔软,还有可能是出于愧疚,只见斩荒轻抬手,指尖微动,刹那间法力涌动,地上那些凌乱的碎瓷片便如被无形之手牵引,整整齐齐地聚拢到一处,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干净的地面。

“当了这么多年的二夫人你怎么还是跟个婢女一样连法术都不会用。”

斩荒的话让胭脂微微一愣,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只是觉得……零碎小事不值顾用。”

胭脂话音落下斩荒闭了闭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离近点儿。”

胭脂虽不解斩荒的心思,却还是缓缓地靠近了些。只见他忽然坐起,眼神中带着一抹难以捉透的深邃。未及胭脂细想,他已迅速伸出手,将她从轮椅上轻轻一带,胭脂一个踉跄,跌入了那方踏步之上。紧接着,斩荒手中的烈酒宛如一道激流,毫无预兆地灌入胭脂口中。那一瞬间,辛辣的酒液似要在咽喉间点燃火焰,令胭脂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心中满是惊愕与疑惑。

“咳咳咳咳咳。”

“妖界最烈的酒,好喝吗?”

“谢,赏赐。”

斩荒猛然间伸出手,用力捏住胭脂的下巴,目光如炬地细细打量起她来。他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迫使胭脂的眉眼完全暴露在他审视的目光之下,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细微之处都看透。

“妖颜媚骨!”

“我最烦你这种柔弱不堪的女子给我滚!”

斩荒的性格向来就是这样变幻莫测。

胭脂运起法力回到了轮椅上并且距离斩荒有一段距离。

“林繁是奸细这件事是事实,你再想否认也没有用。”

说完胭脂便坐着轮椅出了密室,不再搭理身后心情不好随时会发疯的斩荒。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斩荒仿佛彻底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整日把自己幽闭在密室之中。那些平日里伺候他的婢女们,则陷入了苦不堪言的境地。每日里,她们小心翼翼地准备着他所需的一切,却仍要承受他那如同暴风雨般难以预料的脾气。原本井然有序的居所,如今似乎也被这股压抑的气息所笼罩,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因他情绪而起的紧张氛围。

这日,胭脂如往常一般踏入密室送酒。然而,当她目光扫过桌案时,几封信件突兀地映入眼帘。那信上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息,细看之下,竟是林繁与魔界之人往来传信的凭证。

“魔尊深陷轮回怕是在六道里找他那个在凡间遗失的小情人呢,圣女真的还要等魔尊吗?”

“那个麒麟族二公子对您多好啊,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斩荒在好也不过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妖,我乃魔族圣女若与他为伍岂不是自毁名声届时众魔族如何看我,我为魔尊做了那么多,好不容易见他生了情根怎么可能现在放弃,我不信不能让他爱上我!赌一把,赢了,我就是魔族万人之上的魔后,输了,不还有妖界那个傻子接着吗。”

“可您接近他只是为了麒麟族圣物月灵珠若是让他知道您还能有活路?”

“那有什么,麒麟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人,他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只要我勾勾手他还不是立马回来了。”

“男人嘛,就像狗,不能喂的太饱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越是得不到他才会心心念念着。”

类似这样的信桌上总共放了十几封,斩荒将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倒在了一旁的软踏上。

“她以为她算什么东西,她以为我非她不可吗?不过是个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斩荒的目光陡然落在一旁安静斟酒的胭脂身上,他猛地将轮椅上的她拽至身边,低头,凶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胭脂惊恐万分,在他怀中拼尽全力地挣扎着,宛如一只受困的小兽,眼中满是惊惶与无助,双手不停地推搡着斩荒的胸膛,却仿佛只是徒增他的狂乱。

“放开!”

就在他意图迈进下一步之际,胭脂猛然用力将他推开,随之而来的是一记清脆的耳光。这巴掌如同惊雷乍响,瞬间将他从迷乱中唤醒。胭脂本已做好准备迎接斩荒雷霆般的怒火,然而令她错愕的是,斩荒非但没有发怒,反而一反常态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像是藏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深邃。

“哈哈哈哈……”

“低眉顺眼了这么多年难得也有露爪子的一天。”

胭脂懒得与他多言施法就打算离开。

“你醉了。”

“我先走了。”

正打算离开却没走掉被斩荒一把拽了回来重新强硬的按着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

“唔,放开我!放开!”

斩荒将胭脂轻轻一带,让她稳稳地坐在了桌边。他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要将眼前人儿的每一寸轮廓都印刻在心底。此时此刻,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已静止,只剩下两人之间那微妙而又炽热的气息在空气中悄然流转。

“打了我还想跑,养了太乖太无趣会炸毛的才有意思。”

“斩荒!”

胭脂此时面对着斩荒,心中犹如坠入冰窖,被无尽的恐惧所填满,双腿似有千斤重,却满心只想逃离这令她战栗的所在。

“美人作酒器,连酒香都更烈了……”

“我是你的夫对你做什么你都应该感恩戴德。”

“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你,这么一瞧我的小夫人比那仙界的仙女还要美貌千万倍呢……”

“放手!起开!”

“天生媚骨不爱笑真是白瞎了这幅美人皮相……”

斩荒低头想要再一次吻上她却被她巧妙的躲开了。

“你嫁入斩府四年多了难道就没有一次想过我吗?”

胭脂被他莫名其妙的话问的怔住了。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有喜欢的人?”

斩荒轻轻捏住了胭脂的下巴,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感到疼痛,又牢牢掌控着她的行动。这一触之间,既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感,又隐隐透出一丝微妙的克制。

“他将你亲手推给了我,你却将他藏在心里,傻不傻?”

“他既绝情你又何必念念不忘,一棵树上吊死的都是蠢货,只要想开了,谁不是天生多情种。”

“总有新人替旧人。”

斩荒这番话虽是对胭脂而言,却似一道无形的镜,悄然映照出他自己的心境。这话里行间,何尝不是诉说着他的自我剖白?在这言语背后,仿佛藏着一个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灵魂独白。

月色如水,静静洒落在二人身上。胭脂凝视着他的眼眸,那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一阵悸动,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渐渐地,她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脖颈,二人的呼吸开始交错,最终,唇齿相依,仿若要将这瞬间的美好永恒定格。

“抱紧了,我带你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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