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师父上门

哭着哭着,被何玉梅附身的桂溪豪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叫着跑出了村子,直到背影消失在远方,村民们都是非常的纳闷,桂溪豪的情况已经是跟快死的人没什么两样,就连走路也是需要被别人给搀扶着才能勉强行动,怎么一下子就能健步如飞的跑动了。

听何玉梅刚才的说法,估计桂溪豪是活不了几天了,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恶人到头终有恶报,大家都是纷纷的叹息摇头,没有人理会桂溪豪去了哪里,纷纷都是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第二天,便有人在河堤的坟地里发现了桂溪豪的尸体,是趴着死的,一只手插进了土里,想来即使是在作恶多端的人,死了也就是一了百了了,村民们寻思着也给挖个坑,用刘宝格的那一副薄棺材将桂溪豪给葬了。

然而两三个人废了半天的劲儿都没有拔出桂溪豪那一只插在泥土中的手,好奇之下几个人便开始拿起铁锹向下挖去,挖了没几下土里便露出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已经是严重腐烂,依稀辨认之后才发现是失踪已久的刘宝格,可是令村民们不解的是,他的嘴角居然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的一只手竟然是紧紧的攥着桂溪豪插进土里那只手的手腕。

张赠福自打从村东头何玉梅那间屋子回来之后,是整整一天没吃没喝也没睡,直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他也是听说了桂溪豪死在了河堤的坟地里,遇到一个从河堤回来的人一打听,原来桂溪豪死的那一块坟地,正是昨天晚上他看到何玉梅飘出的那一块地方.

何玉梅附在了桂溪豪身上之后说的那些个事情,张赠福也是听说了,现在又是听村民说桂溪豪死的时候手插进了土里,被刘宝格的尸体紧紧的抓住,有联想到了何玉梅说,刘宝格时候要与她做地下夫妻将她给害死,难不成说何玉梅飘出来的那个地方就是她与刘宝格幽会的地方?照这么说刘宝格的尸体失踪,害死了何玉梅后就选择那块地方作为他与何玉梅的厮守之处,然而为什么当初宋祖坟盗尸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阻拦?或者说也许是故意让他给盗走的吧,不只是张赠福一个人这样想,几乎每一个村民都是这样想的。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一切又是归于了平静,村子里又是恢复了往日那种男耕女织,鸡鸣狗叫,小孩乱跳的情景,就在所有人都对于这一件事淡忘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有村民说晚上从村东头那栋空房子路过时,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直到后来那是越传越邪乎,有人说远远向里面看去的时候,就能看到有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在里面飘来飘去,甚至还有人说见到了一个满嘴是血的女人站在窗口向外观望。

总之,那栋房子在村民们的印象中就渐渐的成为的凶宅,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但是因为那个时候村里的生产力不怎么高,再加上落后贫穷,大家每天都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忙活着,虽然传言凶宅闹鬼,可是村里却没有发生过什么其他的怪事,所以村民们谁也没去管过那一栋房子,它就这么一直孤零零的耸立在村东头,直到现在。

当太奶奶给邓洁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整整是讲了一个下午,当然一个老人讲出的只能是一个大概,那些个细节故事都是后来邓洁在村子里多方打听询问出来的,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只有八岁的邓洁那小小的心灵也是被触动了,何玉梅那可怜的身世,至今让人想起都不经会抹一道眼泪。

就这样日子过了有大半年,一天放学之后,邓洁与几个同村的小孩在家门口玩着打仗的游戏,当时邓洁演的是解放军,拿着一根扫帚当枪一样,是左冲右突将孩子的童真发挥的是淋漓尽致,然而就在邓洁英勇的大喊:“解放全中国!”的时候,耳朵里便传来了附近邻居马哲奎的声音:“老神仙回咋们村子了!”

此时的邓洁却是丝毫没有在意,依旧跟几个小伙伴一起大叫着:“同志们!打到蒋介石,解放全中国!”

可是就在这叫的激动人心的时候,一双大手丝毫不顾忌的拍在了邓洁的脸上,邓洁顿时便是满腔的怒火,觉着这一打扰是对自己这个小解放军莫大的侮辱,当即一把推开了自己脸上的那一只手,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双手插着腰就骂道:“哪来的无名小辈!耽误了老子解放全中国,放走了蒋介石你担当的起吗?”

话音一落,顿时边上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笑声:“哈哈哈,师兄哦,我怎么看着你这个徒弟像个瓜皮一样!”

听到了这样一句话,邓洁当时就有些不乐意了,虽然当时年纪小不太明白瓜皮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样敏感的两个字,一感觉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抬起头指着手便回骂道:“你才是瓜皮,你全家都是瓜皮!”

然而就在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邓洁抬起头就有些纳闷了眼前赫然出现了两个老头,一个全身穿的是破破烂烂,邋里邋遢,一个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满头的白发是梳的整整齐齐,一道线左右分开,身上也是穿的干干净净的,而骂邓洁瓜皮的就是那个干净整洁的老头。

这一次旁边那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头却是笑了起来,说道:“呵呵呵,小子你没给老头子我丢人,不错这个人就是一个瓜皮,整天弄的是个人模狗样的,又不取个媳妇,就是个骚!”

“我去你大爷的,你这个人才骚!”干净整洁的老头怒气冲冲的回骂了一句。

这倒是让邓洁更加的迷茫,顿时便对着两个人骂道:“哪来的两个野老头子!一边去,一边去,别耽误老子革命到底!”

两个老头子也没有在说话了,纷纷瞪着大眼小眼的看着邓洁,异口同声的骂道:“老子弄死你这个瓜货!”

就在两个声音想起的时候,邓洁看不清那个脏兮兮的老头的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明晃晃的一根,看着好像是一个烟袋锅子,“砰!”的一声就敲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疼的要命!

一时间邓洁抱着头围着门口的一棵大树转着圈就开始逃跑,一边跑还一边对着两个老头骂,骂的越狠的时候,两个老头子却是越来劲儿了,没过多久,邓洁就被两个老头给打怕了,一边苦一边喊道:“爸!妈!哥哥,姐姐!你们快来救我啊,我快被两个要饭的老头子给打死了!”

就这样一阵霹雳吧啦的喊声之后,屋里的一家子人顿时就被邓洁齐刷刷的叫了出来,一看到自己这边人多了,邓洁的底气也是来了,缓缓停下了脚步,指着两个老头,也没有在擦拭眼角上留下的眼泪:“好啊,你们这两个要饭的,现在老子的人来,看我不弄的你们跪地求饶!”

在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邓洁丝毫没有注意到,比自己年纪大几岁的哥哥,姐姐是一通的看着自己怪笑,就连邓兴国的那一张老脸也是涨的通红。见到这样的一幕,邓洁的心里不由的暗想道:“我这老子今天可是真够意思啊,看见我被欺负了都是气成了这样,他这年轻力壮的,打着两个老头子还不跟玩一样,我就在这里瞧热闹好了!”

眼看着邓兴国急冲冲的走了过来,邓洁的心里更是一阵大喜,忙说道:“爸,这两个要饭的老头欺负我.”

然而邓洁的话还没有说完,邓兴国已经是一步上前拧着邓洁的耳朵,差一点没将邓洁给掂量了起来,口中还不停的骂道:“瞎叫唤什么啊,你这嘴皮的,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邓洁的心里当时就是咯噔了一声:“完了,我爹不是跟我一伙儿的!”接下来刘继月倒是笑着走了过来,抓起了那个脏兮兮老头的手,口中不好意思的喊道:“两位师父,你们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你看我们这.”

听到了这里,那个脏兮兮的老头子也是笑了起来,连声说着:“不碍事,不碍事!”

可是那个打扮整齐,穿着干净的老头子却又是突然接过了话题:“哎呀,我说继月啊,你个瓜皮你可得使劲儿的打,好好地教育一番!俗话说的好,不打不成才!”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了一盒白色的圆纸条,用火柴一点,便冒出了一大团的烟雾,直到后来邓洁才知道,原来这是香烟。

此时此刻,邓洁的心里是恨透了那个抽烟的干净老头了,不过很快便对那个脏兮兮的老头儿有了一点好感,因为只有他缓缓的走过来,拉过了邓兴国正准备揍邓洁的手说了一句:“行了,兴国老弟别拧了,算了算,我也是有几年没来看过你们了!就不轻我们两个进屋去坐坐?”

听了这句话,邓兴国连忙放开了邓洁,露出了笑脸,恭恭敬敬的将两个老头子请进了家门,然而这个时候邓洁却是在心里暗骂着:“真的是个狗腿子,特务!”

直到所有人都到了屋里,只留下邓洁孤零零的站在了外面,也是没有了办法,只能灰溜溜的跟着进屋,姐姐看见了邓洁现在的模样,偷偷的把嘴贴在了邓洁的耳根边上小声的说着:“四弟啊,那个人就是你的师父!”

一听到这里,邓洁的精神头顿时就来了,急忙是小声的在姐姐的耳根边问:“哪一个,干净的还是脏的?”

“脏的!”就在姐姐的这一句话传进了耳朵中时,邓洁却是有些嫌弃:“原来他就是我师父啊,看起来跟一般的老头子也没有啥地方不一样啊!”

屋子里,几个人正在商量着什么,通过他们的对话,邓洁便知道了,那个打扮的跟一个大公鸡似的干净老头,便是在半年前何玉梅鬼宅事件中,扎纸人救下自己的那位先生,他姓刘叫刘越,是个算命的。

脏兮兮的老头便是何瑜新,那一天他便与邓兴国,刘继月夫妇商量,年底的时候就要将邓洁给带走,准备教他一些自己的本领。当时家里的孩子不少,亦或许是两人早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总之邓兴国就跟撵大粪一样,将邓洁是撵的远远的,刚开始邓洁是一个劲儿的哭闹,以为自己要跟那个脏老头子去学要饭,直到邓兴国将几年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邓洁说了一遍,方才有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就在那一个晚上何瑜新想想对邓兴国夫妇说一些什么,但这个时候他却突然站起身来,看向村里的东南方向。

邓兴国见到这一举动有些不解的问道:“何师傅,您这是在看什么?”

何瑜新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问了一句:“兴国啊,你们村东南第五户是谁的家啊?”

“老先生,您问这个啊,那是我们大队的村支书朱富贵家!怎么了?”邓兴国不知道何瑜新为什么这么问。

何瑜新又是看了两眼,缓缓说一句:“没事,睡觉吧!”等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方才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哎,大家都是苦命人,何必这般相互为难,好好地人不做,怎么非要做个吊死鬼?”

那个年代的清晨,不用等第一声鸡鸣,绝大多数的人已经起床了,睡眠只能暂时的使自己感受不了饥饿,到了最后还是会被饿醒的。

村民们早早的出了门,满村满地的到处跑,只为找一口吃的!可是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被翻了个三遍,树干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哪里还会有吃的。

一向失去的生气的村子,这一天却是意外的嘈杂,村里的大队支书朱富贵死了,他不是饿死的而是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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