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之中空气并不流通,进入之后,有一种难受的闷热感。
江白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灯油,点亮烛火。
打量着密室里的箱子,在地上铺开一块长布,背篓倒过来,拿木板铺上充当桌子。
一块背进来的石头充当凳子。
从布袋子里面拿出几根自制的炭笔,一切准备就绪,她这才开始清点起来。
银子一个十两,箱子里横放二十个银子,竖放十个银子为一排,上下共二十排,合计四十锭银子,即一箱是四万两白银。
这样的箱子共有两个,即此处摆放的银锭,合共白银八万两。
将白银的数量及金额写在纸上,江白心情平静。
只是八万两而已。
换算成铜钱,也就是八千万文,现在的粮价比前些日子又涨了十文,平均四十文一斤,这些银子全部换成粮食,也就是两百万斤。
听起来多。
但按照人均半斤一日的粮食消耗,这些粮食也就够四百万人吃一日,若是时间拉长到一个月,只能养活十万人。
十万人,一个月的口粮,就能将这些银钱全部花光。
这还只是算了粮食,没算盐、铁、肉、菜等。
现如今的肉价贵得离谱,普通家养的猪肉就卖到了六七钱银子一斤。
若是买肉的话,这点银子还不够十万人吃一个月的。
所以江白的心情很淡定,对比密室内的其他东西,这两箱银子算是最不值钱的部分。
将目光落到装黄金的箱子上,江白的眼中才算出现一丝热切。
一两黄金十两银,箱子里的黄金一锭为十两,横二十五,竖十,一箱放十二排,每箱三千锭,两箱共六千锭,即六万两黄金,价值六十万两白银。
详细的记录下黄金的数量和金额,江白淡定的合上箱子,开始清点那六箱老旧的首饰。
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二十枚,各色宝石各一百枚,打造好的头面五十副,玉饰一整箱……
一样样珍贵的物件被记录在纸上。
或许是江白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她已经可以做到平静如水。
直到清点到最后,在密室最里侧的那个箱子的底下,江白发现了一个隔层。
咚咚。
箱底传来沉闷的空响,江白手里拿了一把刀,沿着箱底的位置开始切割。
刺啦。
刀刃与木制的箱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手上稍一用力,便将箱底刺破,沿着边沿切开,露出下方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来。
用刀将盒子从箱子底下挑出来,在盒子的前方,发现了一个锁孔。
江白看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沉默了。
合着这钥匙还是多用途的?
将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盒子成功打开,里面放着一张薄如蝉翼的兽皮。
兽皮上写着路州二字,弯曲的线条,径自指向路州的深山区域。
“总不能这是个藏宝图?”
江白喃喃自语,仔细的查看着兽皮,在左下角的位置有一个黑点,瞧着比拇指大不了多少。
“虞?”
江白口中念叨着这个字,抬起手中的刀,在刀柄顶上位置,也有一个虞字。
兵器库的弓、箭、枪等武器上,亦刻着这个字。
据她所知,乾元国并没有哪个姓虞的世家,要么这个世家并不存在,要么便是已经被人灭了。
季墨会知道吗?
江白将兽皮收了起来,想到王少阳突然离开南安县去了路州,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兽皮上记载的地方而去。
三皇子似乎也去了那里?
按下心中的思绪,她继续将东西清点完。
除了这多出来的兽皮,密室里的金银首饰等东西,约莫价值三百万两。
三百万两,听起来很多,但实际也就那样。
不过就是万把头猪的价格。
原本以为自己是发了大财,可这点钱若是要养人的话,养个万人左右就差不多了。
除非有源源不断的流水进来,否则这点银子,还真不够看的。
江白叹了一口气,将东西归置好。
首饰上面都带着标记,并不好出手,金子的话太打眼,用出去也容易引人怀疑。
算来算去,也就那八万两白银能真正动用。
清点好银两等值钱的东西,她又来到武器库,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把这些东西统统登记造册。
拇指厚的册子,写了足足四册。
其中刀一册、枪一册、弓箭一册、金银首饰一册。
清点好钱财,她回到石室外面。
也没回家,先来到平山深处,寻找到山顶最高的位置。
今夜的风仍有些灼热,哪怕已经到了凌晨,空气中仍有一股热流。
江松宗死前的怨气让她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如何解决养人的忠诚度的问题。
人是这世间最多变的生物,前一刻他能对你忠心耿耿,后一刻就可能为了各种莫须有的理由背叛你。
相对于相信人性,她更倾向于其他的控制手段。
她在山顶盘座下来,灵魂沉入脑海深入。
刺目的金光裹挟着她的灵魂,在灵魂深处,一点暗色若隐若现。
凝神,意识聚焦,暗色骤然扩大。
若有人在现场,就会发现她身周的光线比别处更黑暗一些。
过了片刻之后,江白睁开眼睛,眼中带着几分懊恼。
“过分了,连灵魂印记都不许吗?”
本想凝练灵魂印记,用以控制将来的手下,谁知平天一道惊雷,还未凝练完成便给她劈散架了。
江白无奈的放弃。
看来这是一点捷径也不能走。
“不知道用毒药控制行不行?”
想到自己看过的电视剧,江白的心里火热起来。
只是还不等她行动,一道银白的匹练突然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她身边,将她的脸都映照得一片苍白。
江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天。
什么意思?
用毒药控制都不行?
天空轰隆隆的作响,似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又似是自然的天象。
江白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
很好,并没有消耗多少内劲,除了自己原本想的控制人的方法都作废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妨害。
想到最多只有一年自己就会跟着季延文去京城,江绿和江松文两人若没有人保护,只怕要被那王家的人拆得骨头都不剩。
偏偏没有控制人的方法,她也不敢将人交到其他人的手里。
“你这是要逼我用绝招了。”凝视着天空,江白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芒。